对啊，她当初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师父的劝阻。静静地回想起来，这个师父似乎不怎么擅长表达感情，却给人一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令她千疮百孔的人生焕发出另一种光彩！

“轮回六十载么……”男子捻了捻下巴，说道：“呵……倒也有些趣味。既然你能来这里，应该猜到了我的身份吧？”

“隐约猜到了几分……”东方舒云说着，有些犹豫，但心里做了决定，还是抬头，说道：“你应该就是上一位领悟毁灭之力的人吧？”

“是的。”男子没有否认，他看向了空中昏黄色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在让你掌握毁灭之力之前，先听一听我的故事吧？”

“……”东方舒云没有拒绝，她也很好奇毁灭修玄者，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去领悟这么恐怖的能力？

“之前的我如你一般，年少无知，青涩稚嫩。对一切事物没有任何是非黑白的判断，也如同普通人一样活着平静无波的生活。从出生到长大，从只身一人到娶妻生子，我以为我会如同大多数人一般，就这样平静地度过这一生。可没想到，变数也就在那时候开始了……”

黄沙在狂风中肆虐，男子的声音也有了些沧桑的感觉。

“我至今不明白，命运为何捉弄我，捉弄一个连修玄都不会的普通人？那时的我在拍卖场做些管事的位置，收入尚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一年，我的妻子为我生下了一个小女儿，日子也算美满。可那是我的女儿似乎身体太弱，妻子情急之下，跑到拍卖场找我，却被元家那个叫元长风的滚蛋调、戏！”

东方舒云明显感觉到，故事说到这里，眼前的男子情绪明显不对。

“妻子抵抗中引来了拍卖场的工作人员，也幸的获救。我原以为这一切就结束了，可并不是这样！元长风平日里也会在拍卖场现身，他并不是那样荒yin无度的人。也不知受了何人挑唆，竟然利用我的女儿病情，来威胁我妻子！”

男子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那时的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无权无势，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被关在拍卖场的地下室一天一夜，当我出来时，妻子不想遭受屈辱拔剑自刎，女儿也因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这……”东方舒云满脸的惊讶，心里也不由生出了同情。她为什么会领悟毁灭之力？还不是因为目睹了东方一族的人死于非命、身首异处！

“那时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想过修玄的普通人。可极致的痛苦和仇恨侵蚀了我的心！我想要杀了所有人，杀了仗势欺人的元长风！杀了怂恿挑唆的小人！杀了趋炎附势，不肯保护他们的拍卖会所有人！杀了那些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的伪君子！”

男子的语气沉重了很多，却没有了那份滔天的恨意，反而有了种释怀的超脱。

“仇恨让我领悟了毁灭之力，从一个没有接触过修玄的人，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无人能及！”男子说着，叹了口气，道：“也正因为领悟了毁灭之力，整个拍卖会乃至整个城里的所有人，都逃过我的手心。唯一的漏网之鱼，便是被召回元家的元长风！”

“元家……”东方舒云这才明白，原来元不羁的叔叔，就是男子口中的元长风吗？既然他犯下了错事，为什么元家还要不明事理地责怪师父？

“你也领悟了部分毁灭之力，应该也差不多感觉到了吧？我们可以通过杀掉修玄者，从而获取他们的玄力为自己所用！”

“对。”东方舒云当然知道，若非郦月及时用时空禁锢锁住了她周身吸收的空间，当初万焰山上就没有活人了！

“短时间的提升，突飞猛进的修为，让我很快跻身平行世界高手行列。无可厚非，我也是世人眼中罪无可赦的杀人狂魔……”

“多少修玄者想杀了我匡扶正义，扬名天下？可最终多数人死在了我的手中。”男子轻笑一声，说道：“也就是几年以后吧？我坐在城中的茶室，听着那群人议论着我的事迹。可下一刻，我的神智便被滔天的恨意淹没——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元长风出现了？”东方舒云又不傻，也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对啊，他出现了，还是那么光鲜亮丽，被一群人拥护，众星捧月！”男子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那个城的所有人没有幸免于难，元长风也终于死在了我面前！他是被我生生撕成了两半，是那么解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