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月被阿角带入了小型虫洞,出了虫洞则是另一番场景。
这里不再是之前一眼看去的荒芜与广阔,而是青山绿水之间,重楼阁影的秀美。一条笔直而上的阶梯链接着外围与正中的宫殿。华美奢侈的宫殿矗立中央,地位尊崇,大气磅礴!
郦月缓步阶梯而上,阿角倒也有耐性,也一直不疾不徐地飘在郦月的前面带路。
“看着宫殿气势华贵,恐怕召唤我之人在此也地位不低啊……”郦月心底呢喃着,长长的阶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一路没有村社,只有这条阶梯通向中央巍峨的山上,绿树繁阴不提,破空而下的瀑布声响震天,颇有大开大合的一番气势。
阿角只负责带路,途中一言不发。他飘荡着向宫殿前进,身后的郦月也沉默不语,独自思索着近日以来的各种考验,久不得果。
“到了。”阿角一声突然传出,郦月站在宫殿的正门,心里有了一丝释然。
既来之,则安之。郦月深知其理!
“多谢。”郦月说完,阿角点了点头,旋即修炼消失在原地。
郦月看了看恢宏的宫门,许丈高大门显得郦月越发渺小。
“进来吧。”里面一声雄浑而沧桑,在郦月看来,也极为熟悉。费劲心力召唤她前来,苦心孤诣地让她接受层层考验,究竟为了了什么?
郦月并未过多停留,抬手在虚空中推了一把,沉重而高大的宫门应声而开,一条通向正中的红毯向前延伸。一直延伸到正中的阶梯,贴合而上,摆放着一把椅子。
轻轻叹出了口气,郦月抬步进了宫殿。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中间红毯延伸尽头的椅子上,一位垂暮老人端坐其间。
“好久不见啊。”老人率先开口,声音沧桑中透露着一丝疲惫,却轻易地被郦月捕捉。
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
“好久不见,前辈。”郦月缓步向前,在二人距离不远处,停了下来,躬身行了一礼。
“哈哈哈……原来过了这么久,外头的礼节依旧没有变化啊……”老人看着郦月的动作,颇有些感慨。
“不,沧海桑田,外面早已不是原本的模样。”郦月说着,缓缓起身站直,才继续说道:“只不过郦月涉猎了几本古书,自然不敢怠慢了前辈。”
“丫头,有些时候,不能把话说得太直接。”老人语气中并无责怪,多了些老年人对年轻人的劝诫。
“郦月从小与人接触不多,并不懂得迂回,还望前辈……见谅。”郦月咬重后两个字,大殿中一时无声。
“……”老人看着眼前之人,良久复又开口,说道:“可是还在怪我?”
“前辈气势雄伟,生前定是威名远播,郦月小小晚辈,怎敢责怪?”郦月说得不卑不亢,旁人听着还真以为如此。
“这不就是责怪?唉……责不责怪已然如此,你当真不准备询问?”老人披肩长发苍白而凌乱,眉目间的威严当真让人忽视不得。
“前辈,您既然在我面前不做掩饰,又怎会有所隐瞒?”郦月看着椅子上的垂暮之人,仿佛岁月自然雕刻完毕,剩下那苍凉与孤寂充斥着四周,使得气氛也沉重许多。
“对,丫头悟性不低,倒也有几分聪明。”老人目光颇有深意,手轻轻抬起,无力地搭在椅子的一端,似乎陷入了回忆般,轻声道:“吾名玄苍,在我们那个时代,人送名号苍凌将军。
生前威名暂做不提,自中年被奸人所害去世以后,幸得九封玄锁,便将魂魄存留在这天地间。过了无尽岁月,也无人来到此处,这份宁静倒也可贵。”
“……”郦月沉默不语,她仔细聆听着眼前名为玄苍的人,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许压抑。
“随着年岁增加,我的魂力不断削弱。可我很清楚,过了须臾年岁,害我之人早已成了枯骨一堆,我本就无所眷恋。”玄苍说着,看向郦月,轻叹了一声,道:“时空行者代代相传,每代有数万年的寿命。九封玄锁作为神器被各方势力争夺,兜兜转转就落在了时空行者手中。
因着时空行者的规则:不理俗世。便无人能进入着考验的空间,九封玄锁也便至今再无主人。若我就此消失倒也罢了,可与我契约的九封玄锁一旦流落因果之中,恐怕,又是一番争斗……”
郦月站在那里,依旧在聆听着。她知道,玄苍前辈会将她一切的疑惑解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自随着时空行者进入着平行世界,我便知我时日无多。为了寻找下一任九封玄锁的主人,我派出器灵四处搜寻符合条件的人。苦寻无果,我本想就此收手之时,这小型世界突生异变。”玄苍说着,显得有一丝激动,道:“小型世界规则之力明显,对外来之人也是百般苛责限制。我本以为你会就此颓唐下去,却没有想到因祸得福,在初元境巅峰便创造出了自己的小天地。
时空行者对时空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可也从心定没有在意小型世界里的人。因此,我便借机,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也让你开放时空虚洞,引得带着九封玄锁的时空行者前来。你进入这里,所经历的层层考验,皆是为你量身打造。”
“……”郦月微微抬头,对上了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心底里有一丝悲凉。她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在此刻打搅这个故事。
“你的毅力和耐心都不差,天赋尚可,当然,抛去你自身的伤势,绝对是合适的人选。如今,你也应邀而来,可还有疑惑?”玄苍说着,看向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