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屋内传出的声音低沉内敛,着实让人心生向往!站在屋外的郦月却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他醒了?已经醒了?有没有记起来自己?有没有记得他们之间的种种?可听刚才的语气并没有任何波澜……
“我失败了么……”郦月不由低着头,低垂着的睫毛都有些颓丧,令人绝望的眼神被她掩饰在那张面具之下。
此刻的郦月。多么想让面具变大,掩饰住整个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这样就不会有痛感,也就不会从希望的云端跌入绝望的深渊……
“你是何人?怎么在这里!”身后的女仆质问着郦月,郦月收起了心绪,转身说道:“头一次来元家,人生地不熟的。方才和我的仆从走散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回到正厅呢……”
“原来是客人啊……”女仆听着郦月的解释,也理解几分。毕竟元家大宅确实不小,而且走廊通道众多,自己人没个两三年都摸不清楚,更别提第一次来元家做客的!
“能替我带路吗?这会儿迎亲的队伍也该来了吧?”郦月说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很多。
“我为姑娘带路。”女仆说着,转身走在前头,没有回头,却说道:“迎亲的队伍来了也没什么,公子对那个任家的倩云小姐不冷不热的,她还巴巴地往上凑……”
“哦?”郦月猛地一声,继而说道:“我听闻元公子和任家的任倩云感情甚好啊,听说书人都夸过呢……”
“说书人夸的是公子……”女仆看起来很健谈,继而哀叹了一声,说道:“公子和任家的倩云小姐订了婚约之后,就没见公子笑过。姑娘,我偷偷告诉你哦,有一次路过后花园,偶然听到公子和任小姐的对话。任小姐明明叫倩云,可公子总是叫着‘月儿’,很是奇怪……”
“月……月儿么?”郦月一愣神,眼睛都不由地湿润了几分,她故作疑问,说道:“许是闺名也不一定……”
“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吧?任小姐,名倩云,字胜楠。根本没有半个带月的字,哪儿来的闺名叫‘月儿’的啊?而且我看到,公子每说一次月儿,任小姐都应下了,但面色总是不好看……”女仆自顾自地说着,郦月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握住,指节泛白!
“估计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吧……你我也说不准不是?”郦月说着,像是为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反正都成婚了,这些呀,也只能当做八卦来说说了……”女仆说着,提醒道:“姑娘,过了着木桥就是正厅了,在这儿都能听到里面的热闹呢。”
“太过喧闹,我还是在这里待会儿吧。多谢你的带路……”郦月说着,直接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盒昨日刚到手的胭脂,递给了女仆,说道:“这是我的谢礼,也算个今日的彩头。”
“谢谢姑娘的打赏了!”女仆笑呵呵地接过胭脂盒,她作为元家的女仆,进入高级会所的机会不少,自然识货。眼前女子随手就是胭脂铺数一数二的名贵牌子,自然惹得女仆欣喜!
“好了,你去忙吧,我就不乱跑了,省的一会儿又迷路了……”郦月说着,女仆颇为欣喜地躬身行礼,转身几乎飞速离开。
郦月并没有多留意女仆的欢快,她偏过头看向正厅的主位,空缺的地方代表着人还未到,他应该比她快几分才对吧?怎么把自己慢了这么多?
“少爷!您就露个喜庆脸好不好?冷着脸感觉都不像是结婚……”一旁的仆从半是哀求半是打趣。
元不羁依旧冷着脸不言不语,一身红装耀眼夺目。郦月远远地看向那个人的身影,不由地入了迷……
“新娘子到了!到门口了呢……”身旁的仆从如同看热闹般快步出门看热闹。郦月站在木桥之上,心中的疼痛让她半分都挪动不得!
“姑娘,怎么不去正厅坐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郦月身体不自觉地一愣。
“前面热闹地有点过头,来这里躲个清闲……”郦月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她的心跳已经快到无法抑制!
“如果姑娘在这里多清闲的话,能否劳烦让个路?”元不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郦月紧紧握住的双手,让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为惊人。
许久的沉默,郦月始终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却退开半步,说道:“很抱歉。”
“无妨……”元不羁就这样走过去了,连郦月的脸都不看一下就直接这样擦肩而过!
郦月看着元不羁的背影,想起刚才元不羁根本不认识自己。他只是叫她让个路,可郦月却收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疼痛,不由意识控制,泪水早就快一步滴落。这是身体的记忆吗?来自于自己下意识的疼痛和反应吧?
可郦月受得住空间的切割,受得住心脉的一次次破损,受得住至高规则的巨大威压,却受不住眼前人的漠视!
元不羁已经走远,根本没有停留半分!
“不羁……”郦月不由地望向天空,听说这样眼泪就会流回眼眶吗?显然,这就是骗人的!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婚礼的进程开始,郦月带着疼的早就麻木了的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低垂着眼睛,喃喃道:“不羁……我答应过你的……唏……《泽月》既然被你遗忘了,我就奏一曲完整的吧……最后一次向世人展示你我的爱……唏……”
“呼……”郦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她抚摸了一夜的雨笛,若有所思。
“新人进堂,缎花连理。”显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正厅,接受着一众人的瞩目和祝福。
郦月依旧流着泪,她略显颤抖的手缓缓抬起,将雨笛搭在红唇之上,悠扬的笛声在郦月玄力的作用下,整个元家的人都能感觉到在耳侧响起!
“这……”主婚人显然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笛声打断了礼仪。可悠扬的笛声中,止不住的哀伤之感,让在场的众人齐齐听着。
“《泽月》么……这就是真正的《泽月》?”莫夭坐在主桌上,若有所思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姬彩云听到笛声,便知道郦月开始了。可这婉转而悠扬的笛声,本是甜美的曲调为何这般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