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安静得好像只能听到余忠德还在喘气的声音，景庾和顾晓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

过了很久，直到顾晓和景庾感觉站得都有些腿麻了的时候，余忠德才缓缓地开口道:“顾丫头，老太太不在乎身世背景什么的，把你给收养着。可我余某人可是把这些看得是比较重要的……”

说着，余忠德抬头看向顾晓，眼睛里闪着凌厉，顾晓就算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刺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景庾紧了紧眉头，自然也是把顾晓身体的颤抖收入眼底。

果然，这女孩不怎么简单。

“我想顾丫头，你也是个……聪明人对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余忠德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从顾晓的身上离开过，给着顾晓无形的压力。

顾晓仍然低着头，没有答话。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坦白，那我也不介意把我所知道的给你说说。”余忠德挑了挑眉，继续说着，“父亲毒瘾多年，多次入狱，而你和你母亲也常常收到父亲的毒打。前年在你父亲再次被判入狱的时候，你和你母亲走投无路来到夜总会打工，有一天晚上，你和你母亲受到一个顾客的骚扰，而你也忍受不了失手杀死了那个顾客。我说的没错吧？”

“我……我我那是正当防卫！”顾晓的声音微微颤抖。

“那你也把目击了一切，而且劝你自首的母亲也杀了那又怎么说？”余忠德的语气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我……啊！”顾晓再也没能控制住，抱着头蹲下痛苦地大叫着。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顾晓抱头痛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从来不认为被逼无奈是杀害一个人的借口。”景庾在这时开口道，“如果真的做错了就应该主动承担错误，而不是逃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杀了你母亲和那个顾客后就逃跑了，而夜总会本来就是个人流嘈杂的场所，在夜总会发现尸体的的时候你已经早就跑走了。夜总会本来也是经营着某些非法勾当的地方，为了不让自己的非法经营暴露，他们也选择把这事压下去，息事宁人。”

顾晓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景庾，眼前被泪水弄得看不清东西，隐隐之中顾晓只能看到景庾好看的眉头皱紧看着自己的样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被嫌弃，被厌恶了，她更加没有资格站在景庾的身边了。

“好也在于你幸运，逃跑过程中偶然听到的鱼果村顾家夫妇出事去世，留下一个女儿的事儿，你也就顺路找过去，装作自己是顾家的女儿，博取老太太的可怜，最后老太太也收留了你。”余忠德看着顾晓蹲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同情之心。

政场多年早就已经让他练就了一个铁石心肠，所以他能如此平淡地说出顾晓不愿意再揭开而且想永远深藏的秘密。

“可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真傻还是装傻，顾家作为老太太多年的老邻居，老太太不可能对于顾家闺女的长相毫无感知。而你是演技过于高明让老太太都没分清楚人还是蹩脚得老太太都不忍心拆穿，那就不得而知了。”余忠德示意不远处的女佣上前把顾晓扶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而顾晓还在抽抽搭搭的哭着。

景庾在途中因为公司有事，看余父也没什么大碍，便也匆匆离开了，女佣在给顾晓纸巾后，也快速地离开了客厅。

余忠德觉得事情已经说到这了也应该适可而止了，所以他在顾晓擦了一下鼻涕后，平淡而又不失威严地开口:“既然夜总会已经把这件事压下，而你也从内心没觉得良心疼痛的话，那我也不想再多管闲事。虽然在我这，良心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既然老太太照顾了你，现在老太太走了，我们再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希望你在这个家，能老实本分一些，能最好明白这个家能做啥而又不能做啥。如果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不介意把你所做的那些乱七八糟地秘密公之于众。”

顾晓颤抖着点了点头，可是另外的计划却在她心中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