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我为何会如玉姑娘的即兴创作?”叶轻宁隔着面纱,一双清冷如月的眸子里荡开一点点浅薄的笑,“呵呵,我不仅知道,还知道这首曲子叫《钗头凤》。”
话音刚落,便听见刚才那丫鬟道出了曲子的名号,正是《钗头凤》。
在满场的叫好声中,托盘盛着大锭大锭的银子到了两个公子面前,方才他们叫好最是响亮,可如今在丫鬟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两个公子哥却是面色迅速阴沉了下去,“如此弄虚作假的东西,还拿出来哗众取宠,真把我们当猴子耍了。”
言罢,便是气冲冲地甩袖离去,闹得画舫上一阵尴尬。
“绿竹,回来吧,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必理会不相干的人。”精美画舫中传来了如玉清脆如珠玉的声音,言语中虽未辩驳,却已然有了暗示。
“我就说嘛,如玉姑娘别生气,他们不识货,我们支持你。”周围顿时一片响应,打赏的热潮又掀起了一波。
叶轻宁看着那轻纱后若隐若现的身形,冷冷眯起了眼睛,一把就按住了凑到了跟前的托盘。
“如玉小姐很有经商的头脑,但似乎没有遵守约定的人品。”她的嗓音清清朗朗,没有刻意提高,却因为一番突兀的举动让人注意到,自然也将这句尖锐的话给听了进去。
“你这人怎么中伤我家姑娘呢,要是嫉妒她的好才华跟好样貌,便下辈子投胎叫爹娘生得好些,莫要在这儿撒泼。”打小在风月场所里长大的丫鬟自不是善茬,见叶轻宁裹着面纱便出言回击讽刺了起来。
怡红院第一花魁,平金第一美人,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诸多头衔挂在如玉头上,所有平金百姓都当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有真才实学的奇女子。
于是众人还是多偏信丫鬟的话,对叶轻宁投去或嘲讽或鄙夷的视线。
“呵。”叶轻宁同样冷笑出声,挺直了脊背直视画舫中的身影,朗声便道:“如玉姑娘,当日老鸨从翠玉阁买走稿子的时候,我可说过了,这稿子的创作者另有其人,但凡演奏一次需得向客人们说明一次,你倒是好,直接据为己有,大肆敛财了。”
“你胡说!”丫鬟第一个跳出来,然而急切的态度却显得欲盖弥彰。
叶轻宁却是终身一跃上了船头,声音冷冽继续道:“红酥手/黄藤酒……此作为诗人陆游阔别第一任妻子十一年后所写,道的是他的痴心不悔,风景依旧如故,却已是物是人非。敢问洁身自好的如玉姑娘是如何在这欢腾热闹的喧闹中谱写出如此可歌可泣的心绪,你年纪轻轻又哪里来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叶轻宁承认无商不奸,自己也不是好人,为了快速敛财而取用了前人诗作,但后来去了翠玉阁所写出的稿件全都标记了署名,也同每一个购买的人说清了规矩。
她在琅钺等人面前偶尔有感而发怕暴露身份,便只能含糊蒙混过去,虽造成了误会,但也没像如玉这样有意为之,还理所当然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