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轻宁口中,她简直就是一个极其落魄的悲惨世家公子,一身是胆无处发挥,早早体验人间冷暖,叫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叶兄身世居然如此坎坷,要不来我宫里当侍卫吧。”
“诶,叶兄这么好的手艺浪费了,要不我举荐到御膳房吧。”
“行行行,以后我们都能吃好吃的。”
……通过一顿酒肉迅速建立起革命友谊的皇子们纷纷献爱心,出谋划策。
叶轻宁却摇了摇头,还是幽幽叹气道:“我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跟三岁的弟弟要抚养,实在脱不开身,谢过诸位皇子美意,我还是在平金城内谋份差事便好。”
白衣少年羽扇纶巾,身手了得,却身世坎坷,一时让众人哀叹又惋惜。
然而跪坐在后面的小桃却缩回了手,低头狂抽嘴角。
自家小姐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夜色渐浓,溪边流水声潺潺,密林传来阵阵蛐蛐声。守在不远处的侍卫过来催促了好几声,然而少年们谁都不想离开。
“整日在宫里对着四面墙,我早就腻烦了,可不想那么早回去,而且还有叶兄这么有趣的人,懂得这么多好玩的游戏。人生畅意,何不快哉。”
说完,叶轻宁又见他们划起了酒拳,一个个毫无拘束,倒也没了皇子的臭脾气跟架子,让人想起一开始进组织,一帮兄弟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的日子。
想着想着,她抬头看着头顶陌生的天空,轻轻哼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道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嗓音浅浅淡淡,在篝火熊熊烈焰中娓娓道出了背井离乡的愁绪与特工生涯的孤单跟寂寥。
最后一句唱罢,她喝了口酒,发现四周莫名有些安静,转头一看,便见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嘴巴微张,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
下一瞬间,便见七皇子琅琛抚掌赞道:“好一个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叶兄真是大才,满腹经纶,琅琛佩服,敬你一杯。”
言罢,一大壶酒咕咚咕咚就下了肚子,快得让叶轻宁都来不及解释。
琅钺也是脸颊绯红,兀自呢喃着,“是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古难全……”
“额。”叶轻宁发现场面失控的时候,已然是百口莫辩,因为她确实解释不清。
谁知这里的历史没有唐诗宋词,更没有苏轼他老人家,即便说了也没人信,也只能将错就错。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琅华醉呼呼把头靠了上来,嘟嘟囔囔说道:“放心吧,叶兄,凭你的身手跟学识,肯定会在平金一炮而红的,你那八十岁老母跟三岁的弟弟,不会饿死的……”
不存在的东西,自然不会饿死。
叶轻宁正待把他拨开,忽地微微一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一条发财大计。
后半夜侍卫见天色实在太晚,好说歹说才把皇子们扶上马车。
临行前,叶轻宁想起一事,便避开人群拉了琅钺到大树下,有些磨磨蹭蹭地开口道:“琅兄,那日我不知你是太子,所以就把你给的玉佩给卖了。这银票还在我这儿,我想着咱俩三七分账。”
“三七?”琅钺似乎也不在意玉佩的事情,倒是对最后账目的划分很感兴趣。
“对,你三我七。”叶轻宁点头,刚说完就见琅钺轻轻皱了眉头,想起对方身份,便咬了咬牙,让了一步,“那不然就四六。”
“四六……”琅钺继续皱眉。
叶轻宁觉得跟钱比起来,美男都是浮云,眼下已经有打人的冲动了。
“五五……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