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夸人需投其所好,大皇子琅城看似沉稳威严,实际上却是最喜欢端架子,吹嘘自己功勋的。
当下叶轻宁一记糖衣炮弹可谓快准狠,砸得琅城抚掌大笑,连道三声好,“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就眼力不凡,我端你也不是什么不正经人家,三弟总算没找错朋友。来,看座。”
说是看座,实际上四周并无奴仆。
“谢大皇子。”叶轻宁也没教他尴尬,从善如流落了座,展开折扇慢慢悠悠看着琅钺晃过来,该死地发现这人就算懒散不着四六也是风姿卓越。
哎,就是为何如此脓包,堂堂太子被一个末弟挤兑,还得被兄长批评,就连世/袭爵位的狗屁诚郡王都敢对他举箭相向。
幽幽叹了口气,她品了品茗,一抬首就见对面的成钧正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那眼睛里明晃晃写着鄙夷跟敌视。
敌视?叶轻宁有些疑惑,偏头见到座上琅城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心下一动,便也就明白了。
坊间都在传,诚郡王与大皇子私交甚密,看来这一切不是空穴来风。
那方才的一箭,会不会是……
沉思间,她突然听到了丞相府三个字,思绪被一下拉回去。
“对了,成钧,听说你退婚后丞相千金想不开跳了河,还在河里遭了雷劈,竟是这样也没死。”琅华年纪小贪玩,对于坊间八卦流言很是熟悉,丞相府那面透风的墙早没秘密可言了。
成钧不知想起什么,脸色阴沉沉很是难看,冷哼了一声,“所以说她是妖妇。”
声音冷冽,不含半分情感。
叶轻宁感觉到身后伺候的小桃害怕得紧紧抓住她的衣摆,甚至在微微颤抖,心中不禁恻然。
原主得多眼瞎才能喜欢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他死了还得遭受唾弃。
“当真是妖物?成钧可曾见过,那三小姐是否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琅华好奇地睁大眼睛,探着脑袋问,模样天真,话却是恶毒万分。
成钧刚要作答,便听到不远处赏景的琅钺突然开了口,“十五弟,勿要度人口舌。那女子能为成钧落水自尽必是动了真心,此等妖魔邪魅之说,往后不要再提了。”
叶轻宁侧头看过去,便见他单腿撑着胳膊,正晃晃悠悠拎着一壶酒喝着,松散衣襟里缠着几缕发,说话时那份至真至诚的语气,恰似世间最痴情的男子。
“三哥倒是怜香惜玉得很。”琅华受了教训,撇了撇嘴嘟囔了句,倒也没了兴致再说下去。
唯有成钧自觉被驳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便皮笑肉不笑问道:“三哥如此多情,又生得俊朗,想必如玉姑娘早已跟三哥郎情妾意了吧?不过我最近好像听说,她接了兵部尚书公子邀约过府的帖子。”
啪嗒一声,那酒壶从琅钺指尖掉落,磕在廊檐边缘处,砸了个稀巴烂。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叶轻宁的脸色也如寒冬腊月般冷得彻底。
花楼女子过府留夜,十有八九就是陪人睡了。哪一个男儿郎能忍得了心爱的女人上了别人的床榻,成钧明知琅钺求而不得,就因为自己嚼舌根被训斥就故意往他伤口上撒盐,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嘴角冷冷一勾,刷地收起扇子捏在掌中,清清冷冷说道:“听说诚郡王骑射了得,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成钧被面前这一双清冷如月的眸子盯着,心里那口恶气顿时又提了上来,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求之不得。”
灭一个是灭,灭两个也是灭,今天他就要这些碍眼的人尝尝什么叫失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