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深记得,在小时候刚开始练武时,林父送给她一只银质的护腕,是用在左手上的,那时她很疑惑,为什么是一只,而不是一对。
林父闻言只是笑笑,并未解释,嘱咐她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必须都戴着。
有一次随母亲、二妹出去游玩时,林云深忘记戴了,林父竟然生气到直接将她提回了家,并且一连好几个月都不允许她出去。林云深也气得不轻,跟林父赌气,从此不再主动要求出去玩耍。
原来那都是为了保护她呀,林云深放任自己的眼泪打湿纪无鱼的衣裳。
原来她一直以来以为的严厉,都是真正的关爱,都是为了让她早日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是林父将她保护得那样严密,终究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也或许是防得住外人,却没防住亲人。
林家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她的真灵之血从何而来?林父是否真的是林志平谋害的?
林云深擦擦眼泪,推开了纪无鱼。
纪无鱼的面色依然很差,但他的双眼却富有神采,看来是正在快速恢复了。
“你是如何救得我?”纪无鱼看林云深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有自残的冲动,思虑片刻后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施展我师父教我的起死回生之术,费了我半条命才将你从半死不活中救回来的。”林云深一想到自己刚才竟在这人面前哭了,便没办法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
“这样大的恩情,可叫小生如何报答?”纪无鱼不再追问,看林云深心情不好,便有心逗弄她。
林云深也故作认真的想了想,“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小生元历100年生人,今年十七,家住京城东街,尚未婚配。”
不待林云深回答,纪无鱼便挤眉弄眼抢先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恩公。”
林云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沉沉如雾霭的悲痛之情一扫而光,清脆却又爽朗如男子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崖底,就连寒风都似乎温煦了几分。
纪无鱼也在一旁勾唇而笑,回想起几个时辰前的那一刹那,他没有丝毫的后悔,他相信往后他也不会后悔。
寒风飒飒,在纪无鱼深邃如暗夜,闪亮如寒星的眸子中,清晰地映出林云深的模样。
我喜欢的女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纪无鱼眸色微暗,林云深笑得累了,扭头看过来,刚好看到纪无鱼望着自己时露出的邪魅笑容。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平日里装得累吗?”林云深反手撑在身后地面上,冲着纪无鱼挑挑眉,眼睛清澈明亮,姿态潇洒恣意,与她这半年来低眉顺眼、寡言少语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们彼此彼此嘛。”纪无鱼恍然觉得眼前一亮,不愧是我喜欢的丫头。
“说得也对,再加上颜世闲那个二傻子,三个戏精,齐活儿了!”林云深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说过话了,这大半年的畏手畏脚,真让她憋得慌。
“以后在我们面前,就放开了吧。”纪无鱼站起身来,向地上的林云深伸手。
林云深一把抓住纪无鱼冰凉的手,借力而起,“吓到你们,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