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艳款款落座,老鸨早已退了出去,在临走前林云深还喊住她说要看西域舞蹈,老鸨自然满口应下。
待雁阁的门关上后,屋里只剩下林云深、钟一艳以及两个侍候的小婢子,林云深依旧痴痴地望着钟一艳发呆,不过也没忘记吃那点心。
味道果然不错!林云深细细地品味着,不过比起那刑部的糕点,好像终究是差了那么点什么。不知何时还能有幸去刑部品尝一下,真是可惜了那厨子。
“李爷想听什么曲儿,奴家给你弹?”钟一艳见这位李小爷只是一边看她一边吃点心,一边吃小婢子给剥的葡萄,想来是不晓得到了这青楼里该做些什么,可以做些什么。
这样纯白如纸的少年郎,百艳楼中久不曾见了,钟一艳觉得有趣极了。
林云深确实不知该干什么,这时辰尚早,她又是刚刚进来不久,还不到动手的时候,难道就一直坐在这里吃点心?就算她乐意,她此时正在出演的“李小爷”也不能乐意呀。
“好,那就麻烦姑娘您了。”林云深懵懂地点点头,嘴巴里塞满了吃食鼓囊囊的,说起话来含混不清。
钟一艳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她侧头吩咐小婢子取来了她的琵琶,就随意地坐在林云深对面,调试了一下琴弦。
“今晚奴家本应上台弹奏一曲《凤求凰》的,不料您突然来将奴家包了一整晚,现下这曲子只有李爷您来独享了。”钟一艳毫不避讳地说道,林云深闻言心中更乐,面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这样简单直接的话非但不会惹恼他,反而会让他心中更有成就感。
外面那群老头子算什么男人,哼!对于渴望长大,渴望成熟的少年来说,这话是最中听的。
林云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口将小婢子新剥的葡萄吃下,专注地听起了钟一艳的琵琶曲。
只见她一双玉手,灵巧地拨动琴弦,真的弹出了诗人笔下所写的那种美感,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弹毕,林云深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好!”
林云深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骚动,“钟娘子!一艳姑娘!”有人一把推开了待雁阁的屋门,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林云深眼神锐利,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这人身后的凌虚!这么快就动手?林云深看向凌虚,凌虚却不敢看林云深,这刘余人师兄又喝大了。他若是不喝个烂醉如泥,他们不好将他带出去,可他一旦喝多了,就要找钟一艳姑娘,拦都拦不住。
看看吧,果然破坏了他们原先的计划。
林云深看懂了凌虚的表情,心下也是无奈,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李小爷,您别生气,我马上把这个醉鬼带出去。”老鸨听到了动静不知何时蹿了出来,拦下刘余人就要往出赶。
“不必了。”林云深大声说道。周围人都露出惊疑的神色,是他们听错了吧。
李小爷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