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在病好之后，虽然不曾再逼问林志平，但他也并不是真的就此不再理会这件事，毕竟“真灵之血”究竟是什么，为何能让他起死回生，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扰着他。

在林志平自请回乡之后，他便派人去调查“真灵之血”，十几年来一直都不曾放弃，可惜所获甚少，只知道近二十年前，离国的凌家也曾寻找过这真灵之血。

是故当林云深说出这四个字时，楚皇对她的话已然信了大半，至于是否能完全相信，还需试他一试。

楚皇的眼神很是锐利，盯得林云深有些发毛，不过她心中的忐忑倒是减少了几分。在最初踏进这御书房时，她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楚皇看了半天之后，楚皇并未发怒，反而是接受了她的目光，所以在这接下来的对话中，她能够放心大胆地观察楚皇的神色，从怀疑到犹豫，再到探究，她已经可以肯定楚皇对她的话至少信了一半。

一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对于一个生性多疑的帝王来说，已然足够。

“你梦里的那位官大人，是什么模样？”楚皇眯着眼问道，此时的他身子向前微倾，似乎是为了将林云深接下来的话，一字不漏地听清楚。

“那位官大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气质儒雅，眼睛很有神，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子，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林云深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正说着突然拍手，发出极其响亮的一声，“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楚皇面色沉沉，他可以确定林云深所说之人肯定是林志平，因为当年在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他会留短须，而自己病重之时也的确让他一直服侍左右，期望着他说的救命法子真的能救自己一命……

“我想起来那老头儿在离开称那官大人为林大人！”林云深兴冲冲地上前一步，离楚皇更近了，“陛下，您可还记得十七年前，在您朝中是否有一位姓林的大人？”

楚皇面上神情晦暗难明，眼睛看向别处，没有回答林云深，他想了想之后，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可曾听清楚，他们说我能活到什么岁数？”

林云深闻言眸中一阵空茫之后露出痛色，她张张嘴，却没吐出什么话来，像是不忍心开口。

“云深，陛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陛下如此仁德你无需担心陛下会怪罪于你。”颜世闲在一旁使了个眼色提醒道。

林云深抬眼瞧了瞧楚皇，眼眶中水光盈盈竟流下泪来，“师父，徒儿不是担心陛下怪罪，徒儿实在是难以开这个口。”

“说吧。”楚皇似是有些疲累了，轻轻合上眼睛重新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那老头儿没说话，但是做了这样一个手势。”林云深哽咽着，伸出一只手来，楚皇睁开眼睛，看到了少年的手势。

一只手掌，五根手指，大拇指收在了掌心。

这是何意？

颜世闲见楚皇愣愣地看着林云深的手，陷入了呆滞，在旁边轻唤一声：“陛下？”

楚皇猛然直起了身子，向前倒去，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