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真的是夜游神吗,我几乎收到过六界所有人的投诉。都在投诉你的铁面无私,只要犯错。不论轻重,都会受到惩处。这件事不论如何都不像是你能够做出来的啊……”神帝毫无形象坐在面前,夜游神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与神帝对视许久之后,终于是缓缓开口:“您也经历过哪些日子,您也明白那个道理,欠着的就是欠着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当初要是没有它的话也没有如今的夜游神。这是我欠它的,自然是千倍百倍的还回去。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神帝大人应该也是赞同的吧。”夜游神放松身体,紧紧和神帝对视着。那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仿佛有着有着一个黑洞在不断旋转着,人的心神都是要被吸进去了一般。
神帝一时之间竟是被夜游神给说住了,看着夜游神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眨着眼睛,真实觉得自己有些失了作为神帝的威严了,怎么能被一个下属给说住了呢:“猫兽灵魄转移的事情我就不说了,那件事也的确和你没有关系。可那却是因猫兽而起,你说现在猫兽也被你送入轮回了。这责任要谁来付,其实之前我就和神界诸神商量着再过百年之后就让猫兽的轮回惩罚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你弄了这么一出,我现在要是不处罚她,我也不好和大家交代。”
神帝说完这话夜游神瞬间抬起头来,死死的瞪着神帝。要是真的等猫兽轮回而来之后还要处罚的话。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这让他如何能够放下这口气:“神帝大人,您怕是不小心忽略了一件事情。在几个时辰之前,在我将猫兽的灵魂送入轮回之前。我们在人间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很特别的人。”
在夜游神的话一句一句冒出来的时候,神帝慢慢抬起来了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夜游神,能够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曾经的神界第一位上神陛下,荼蘼上神。在我送猫兽灵魂送入轮回之前,荼蘼上神给猫兽取了一个名字,以佛经上语录为引,赐名狸奴……”
神帝的突然站起来,来来回回在大殿之中快速的走着。别人也许不知道取名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她知道。上古众神都是有着一个权力,对于六界万事万物有着一次占有的权利。取名之后,这个名字会深深的烙印在被取名者的灵魂之上。永不磨灭,从此便是变成了别人的所有物。两人的灵魂开始有着不一样的联系,不论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另一人的灵魂也是会有着一定的损伤,并且这样的损伤是永久性的。完全无法治愈,在远古之时。夫妻之间会动用这样特别的力量,以章示自己的对对方的所有权。
荼蘼虽然不是上古众神,可是她却是从神帝的心头血之中诞生。变相拥有着上古神族的身躯与力量,也拥有了给一个人取名的权利。现在开始两人的灵魂正式联系在了一起,要是猫兽受惩受伤的话荼蘼也会受伤。
“是你,是你故意让荼蘼给猫兽取名的是不是。神帝突然发难,手中灵力涌动。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灵力光剑,直直朝着夜游神的咽喉刺去。夜游神不敢妄动,一双眼睛却是丝毫不放松。依旧紧紧盯着神帝,两人之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神帝大人,私自将猫兽从惩罚之中解脱是我的错。可是……因佛涅槃而未泣,您不觉得这样的理由不是太可笑了吗。只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而惩罚,轮回之苦它已经受了上万年了。就算它真的做错了,可这么久的时间也够了。谁没有年少不知事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有着一次原谅的机会呢。”夜游神眼中有着晶莹出现,他一直都是一个仁善的人。猫兽这样的遭遇在他眼中真的已经是可怜至极,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做出这件事。
神帝的手在不断颤抖着,眼神在不断的闪烁着。手中的利剑终于是化为了漫天光点,消散而去。她真的没有理由去处置夜游神,也无法说服自己。毕竟从心底来说她是赞同夜游神的做法的。
“可你也不能自私的吧荼蘼拖下水啊,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妖。根本承受不住丝毫的伤害,她……还好吗?”神帝喃喃自语着,双目渐渐变得空洞。当初把荼蘼放走之后她便是后悔了,一直觉得即使让荼蘼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恨自己也比出去收上强。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遇见。她本该好好待在妖界的,谁知道她会跑到人界来。还遇见了猫兽,她给猫兽取名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在我找到猫兽之前,荼蘼上神已经赐名。神帝大人,您也护短。为何不能让在下也护一次呢,当年的事情谁都知道。可是谁也都不知道当初成神路上举灯长跪三千年根本不是惩罚,而是祈求。祈求一个机会,一个乱天命的机会。当初荼蘼上神乱了贪狼星君的心神,造成北冥苍狼皇差脱封而出,引起又一次的神界大乱。那样大的罪责您不也是一笔带过吗,只不过在她祈求一个机会的时候您让她跪了三千年,堵了悠悠众口。现在,小人在这里也求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要是真的不能善罢甘休,就请您拿我的性命去偿还吧……”夜游神深深的俯身,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在安静的大殿之中,这一个声音竟是犹如响雷炸响,将所有人心都是炸得灰飞烟灭。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在夜游神以为自己这一场豪赌要一败涂地的时候,神帝清冷的声音渐渐想起:“你错了,荼蘼这个名字是我给她的。我和她的命运在为她取名的那一天起便是纠缠在了一起,所以她酿成的大祸会出现在我的轮回之中。所以才会经由我的手而了结,该受的苦难也是由我代为承受。当初不是我不惩罚她,而是她该受到的惩罚我已经替她受了。她是从我这里球了一个机会,也就是和你说的一样。她的机会是她跪地举灯三千年才换来的,你如今犯下如此大错。不仅乱了天道,更是乱了人界国运。上古神器功德笔也是损在你手中,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该算在谁的头上,该由谁赎罪。”
神帝悠扬的话语炸响在夜游神的耳边,在神帝一点一点说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夜游神也是终于明白自己所认为的一场豪赌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罢了。整个人呆愣愣的跌坐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作为曾经英雄的气场。
神帝居高临下,默默的看着眼前已经不知所措的夜游神。许久之后神帝才再次缓缓开口:“猫兽的三魄转移到那凡人女子身上是天道所在,也是猫兽脱离苦海的一个契机。可是偏偏你之后就将其送入轮回,破了她的机缘。原本猫兽会因为这次大错而被召回,打入凡人界轮回受苦三世便是能够做回她的兽神。可是现在……麻烦就大了,光是应付六界质疑就够呛。”想起这个神帝也是一番头痛不已,这事是真的很麻烦啊。要说真的按章办事她下不去手,可是要不这么做又难堵悠悠众口。
“还请神帝大人通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还请您将所有惩罚都是落在我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不论何种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夜游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规规矩矩的俯身跪下。将身子深深的俯下,以最诚恳的话语祈求着神帝的怜悯。
“好吧,事情总是要有个结局。从今天起你便去地府的寒水地狱服刑吧,等那凡人女孩的轮回结束。猫兽也归位之后你再入人界轮回受刑吧,到时候这件事也该平息了,也没人敢说什么了。”神帝重重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无奈妥协。她虽是一个心软的人,可是她毕竟是神帝。她有着她的职责,不能完全的随心所欲,只能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做最大的努力。
夜游神眼里含着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从他的脸颊滑落,夜游神从变成夜游神的那一天开始他第一滴泪水落下。他不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判官,他有了自己的牵挂。
夜游神的事情告一段落,这边在神界天兵到达前一刻离开的三人一鸟却是出了问题。
空间通道是燕云在紧急情况之下打开的,自然是极为不稳定。其中狂暴的空间之力把几人给卷的上天入地,五脏六腑都是颠三倒四。整个人都是不好了,等落到实地的时候几人都是以怪异的动作落到地上。燕云是头朝下直直朝着屋顶落下,已经能够看清瓦片了,完全无法再自卫。只能抬手勉强护住自己最重要的脸颊,任凭身体击碎屋顶,落入房间之中。
偃染就好点,是落在了花园之中。虽然把原本精致的花园毁了大半,可是落地之处柔软,根本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