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娘已整衣来到宝儿身旁,听到这关切的问候,宝儿再也坚持不住,软到在地。
闲话带过,船老大将叶慎背到船上,便向金陵行去。
在镇江靠岸寻了大夫重新给叶慎换了药,看到叶慎的模样,大夫只是叹气,也不多说,换药收钱便走。
杨宝儿也不在意,这两日,她突然发觉数日间所经历的超过前面所有的日子,忽地想起那夜叶慎的话「可不是么,好像以前都白活了一样,呵呵。」心中暖意渐生,看了身侧依然昏迷的叶慎,却安静下来,这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云天……杨宝儿深深的深深的封住了这段记忆,不去触动。
船早已到金陵,宝儿怎敢上岸,只托船娘去城里抓药,心中无计,只等慢慢等候叶慎恢复。多亏了这忠厚船家,虽说宝儿多给银两,可这跑前跑后的辛苦又岂是银钱可以衡量。心中存着报答的念头,宝儿也不多言。
朝夕相伴,旦夕换药,洗漱擦身,宝儿早已放开胸怀,便连那船娘的调笑,也干脆来个默认,倒堵主了船娘的絮叨。宝儿合衣躺在叶慎身边,默默调息起来。
数日来除了看顾叶慎,跟着船娘学些厨艺,便是除了打坐还是打坐,平生从未如此用工过。其实,倒不是杨宝儿多喜欢练功,可这些日劫难不断,只有打坐时才可完全放松心怀,不去胡思乱想。
默默行功间,耳畔一声细微的低声掠过,宝儿惊喜不已,收功侧身,却见叶慎那熟悉的笑容又挂在嘴角,莫名的泪水不争气的淌了下来,慢慢的变成呜咽。
最后忍不住伏在叶慎身上放声大哭,似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一哭而尽。
船娘闻声赶来,看到清醒的叶慎,也喜极而泣。一面擦泪,一面拉住宝儿「妹子,别哭了,小心把自个伤着了,这,嚎哭伤身啊。」
「老头子,快去岸上整点菜,不不,看我都糊涂了,先拿点粥来。」
叶慎却是口不能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也是一片潮湿。船娘站在一旁倒看到叶慎急切的样子,忙拉起宝儿,「你相公有话要说呢」
宝儿大羞,掩面坐起,船娘见她心神渐渐稳定,嬉笑着去熬粥烧饭去了。
待船娘离去,宝儿才侧转身,只用余光去看叶慎,瞄见叶慎一脸端肃,才慢慢转过来。待船娘把粥送来,宝儿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些日子已做惯了的事情,可那时,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宝儿直觉心虚的厉害。
哼,事急从权,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这般越想越心虚,忽地指着叶慎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么,这般呆样,没人喂你吃过粥么。哼。闭嘴,不许说话!」
转念想起叶慎根本说不出话,不由得一呆,气势已然弱了。
幸好这叶慎虽然不敏,却也没呆到十分,早轻轻一下低声,趁势合上了眼,装作疲倦欲睡的样子。
宝儿心中好笑,自不会被他这小小把戏欺骗,可这一转折宝儿的心也软了,轻叹一声,吹嘘着腾腾的热气,一口口喂进叶慎嘴里,虽然后来叶慎早睁开了双眼,那开始的难堪已然过去,宝儿便也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