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不见马车里的人有动静,左云皱了皱眉,将车门推开,却见燕无影坐在车里,似在思虑什么,竟没有发现马车已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
左云的喊声唤回了燕无影的神识,皱了皱眉,下了马车,见门口守着的侍卫,燕无影步子顿了顿:“公主回来了吗?”
守卫听燕无影询问,忙恭敬回一声:“公主已回府了!”
燕无影点点头,迈进了府中。
书房门口,栀娘在外面守着,远远地看到栀娘,左云想出声提醒燕无影,但抬头一看,见燕无影的眼神也望向那处,公子定也看到了。
走近书房,燕无影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栀娘,顿了顿步子,看向闭着的房门。
栀娘看一眼燕无影,微低了低头:“殿下在里面!”
眉头皱了皱,燕无影伸手推上房门:“你们下去吧。”
书房内,元沐裳立在窗边,听到人进来,并未回头。
“我再问你一次,莫威将军身死,与你有关吗?”女子轻声询问。
燕无影止了步子,立在门口。
女子回过头来看他,眼瞳深黑,不露情绪。
“他的毒是你下的吗?”燕无影不答话,元沐裳便盯着看他。
“……不是。”
得到回应,元沐裳点了点头。
“那他隐瞒中毒之事,你可知晓?”元沐裳挑眉。
燕无影皱起眉看她,她是何时知晓的?
他不答,她也便知晓了。
“我是猜的。”元沐裳如实说。
“他生前同你说了什么我不问,我只问你,你做这些事为何?这世间,只你一人是好人吗?”
如今做这一切是为何,既他根本无心报复她,又何苦逼自己入这朝堂,又何苦逼自己娶她?假意与左相勾结,做自己并不甘愿之事!因医怜救了他,便又来报医怜的救命之恩吗?他和医怜谋划了什么她不知,但医怜既出手,必然是因她。自己当初害了他,只因医怜的救命之恩,他便又反过来帮他吗?!
这世间,只你一人是好人吗?
燕无影眼瞳微缩。
“不是。”
元沐裳皱眉。
燕无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并非好人,公主高看我了!”
“……是吗?”
再无话,元沐裳抬步走出书房外,路过燕无影时,注意到他手上映出血迹的白布,眉头皱起,是因为那时在礼宴上吗?
“那些话是作戏,……我无心激你!”
燕无影敛眸:“我知道。”
栀娘和左云都未问出口,既一个无心,一个无意,为何一个周身泛凉,一个又伤了自己,话中真假,谁又当了真。
她非要一个理由吗?
入夜,栀娘将烛火点起,映出屋内的两道人影。
自燕将军书房中回来后,殿下便一直在想着什么,心不在焉的。
犹豫片刻,栀娘终出了声:“殿下,我觉得……”
元沐裳抬头看她,栀娘咬了咬唇:“我觉得燕将军他是……”
元沐裳挑眉:“是什么?……好人吗?”
栀娘点了点头,觉得不妥,又摇了摇头。恐怕此事不能用好坏来分,毕竟世人眼中的好人与坏人之分颇有偏颇。但她觉得燕将军是值得她们这些人敬佩的。当年作暗影时,公主府中发生的事她都是知晓的,无论是救了连辛也罢,相帮公主也罢,尽管为人冷漠,但他似乎始终有自己的原则与想法,那日听了君若绯所言,他似乎,从来都是他自己……
从来都是自己吗?栀娘垂了垂眼,她不知如今的自己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她了,也许很早之前,她就变了……
“既是好人,便莫要同我们有纠缠了……”
什么?
栀娘抬头,一道银针闪过,熄灭了她身后的灯火。
“出去吧。”
栀娘听到暗里的元沐裳似轻叹一声,还有方才那句……殿下是何意?
尽管与女子离得近,可是她如今已感觉不到凉意了,此时的殿下,是她自己吗?
第二日一早,左云看了一眼管家司徒青带着身后仆从送过来的大包小包,甚是不解。等司徒青让人将东西放下,左云开口问出了声:
“管家,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左云将包袱翻开,里面用礼布包着,还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司徒青哦了一声:“这些都是将军吩咐送过来的,老奴不敢怠慢,今日一早便差人去办了,这才能及时送过来!”
左云哦了一声,不明公子是何意,这些东西又是来作什么用的?
司徒青望了一眼他身后:“将军还未起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