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员把他了解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所有人都感觉,似乎案情越发复杂了。
两名被害人没有交集,可是偏僻她们的死亡方式和抛尸方式又那么的相似,案子好像彻底的走入了死胡同。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名死者出现了。
我和许一帆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
我们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拨开人群挤进去的。
徐所长已经带着人把周围情况都探查了一遍,徐所长看到我们过来就立刻迎了上来,并且把一名年轻的村民带到了我们的面前,说:“这就是报案人,你们可以直接问他,我已经让人去查监控了,但是这片地方十分偏僻,光废弃的老屋就不下七八间,查起来难度系数非常大。不过,这个村子也有一点好处,外来人口不算太大,仔细查问也许有收获。”
许一帆和徐所长开始询问报案人细节,我则直接进入了案发现场查看尸体。
这次的尸体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仅尸体被人砍成碎块,身上还遍布着野狗撕咬的痕迹,就连脸上的皮肉都已经被野狗撕扯了一半,只剩下半块脸皮要掉不掉的贴在骨头上,看上去非常的恐怖。
尸体全身**,胸前被野狗撕咬过,我一眼就看到了曾经埋藏与胸部皮下脂肪之下的硅胶假体。
我小心的将假体取出,放入物证袋内,然后找到了许一帆,说:“基本可以并案调查,死者的致命伤与前两起案件基本一致,分尸方法也基本一致,胸口也发现了假体,支持并案。你这边什么情况?报案人都说什么了?”
许一帆说:“报案人是两个高中生,今天约好了一起去网吧,路过这家大门前的时候看到两条野狗在啃一只好像人手的东西,两个孩子胆子也大,就拿石头赶走了野狗,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真的是只人手,吓了一跳,赶忙就报了警,剩下的就是咱们看到的了,而且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在警方到达现场之前已经有很多的围观群众进入了现场,现场基本上是被破坏了,几乎查不到证据。”
抬眼看了一圈儿周围的围观群众,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国家实施计划生育果然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希望徐所长那边能给咱们带来一点消息吧。”我有些无奈的叹息,“我先去查假体的所有者,你让人把尸体送去解剖室,我争取赶在专案会之前做出初步尸检。”
随后,我独自赶往了整形医院,在出示了证件之后,我十分顺利的拿到了假体所有者的信息。
通过查阅编号我才发现,原来这次的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之前在专案会上面提到的,与前两名死者有过一点点交集,并且是众多隆胸患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位,目前还在江靖市文学院读书的历史系研究生张晓敏。
在此之前,我曾经怀疑过张晓敏,因为张晓敏与其他几名被害人不同,她只是一名学生,没有收入,对她为何能负担得起隆胸手术这份高额的消费支出,我表示怀疑,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专案会才过去两天,张晓敏就出事了。
一个小时后,我赶回了解剖室。
张晓敏支离破碎的身子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张晓敏的脸皮已经几乎被野狗撕碎了,任凭我如何拼接,也没有办法将其复原,但是,我还是从她姣好的身材上看出了,她生前应该是一名十分美丽的女孩。
致命伤和死亡原因早已找到,如今需要确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死亡时间。
尸体被野狗啃咬过,尸僵已经基本破坏,几乎不能从尸僵判断死亡时间,但是尸体几乎没有腐败,而且尸块上也没有多少尸斑,由此可见,死者应该是死后不久就被人肢解了。
我划开了死者的胃壁,通过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大体的判断出,死者死于餐后2-3个小时,再结合现场的情况以及尸块上的表象来看,我初步将死亡时间定在头天晚上的7点到8点。
专案会又一次召开了,会上的气氛一次比一次沉重。
死者越来越多,线索却寥寥无几,案情几乎在原地打转,所有人都对这起案件的告破表示了怀疑,唯有许一帆一人,依旧信心满满。
专案会上的一番讨论依旧没有理出头绪,许一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宣布散会。
我和他两个臭皮匠凑到一起,除了唉声叹气,就只剩下拼尽全力的去找证据了。
为了能够更准确的掌握死者的信息,我和许一帆去了给两名死者做整形的那家医院。
给两名被害人做手术的医院是一家规模很大的私立医院,在周围几个省市都享有盛名。
我和许一帆找到的是隆胸整形科的主任医师。
这名医生姓孙,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上次我来查找张晓敏的硅胶时我就见过她。
“孙医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我简单的寒暄了一句。
“你们好,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对我们的再次到来,孙医生显得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我们找您呢,还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这位是我们刑侦一支队的支队长,许一帆,我是法医张廷晖,咱们上次见过”我笑着对孙医生介绍了一下许一帆,然后说道:“孙医生您也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目前这几名被害人都是在您这里接受的手术,希望您能够理解。”
孙医生和善的笑了笑,说:“二位请坐,我理解你们的工作,二位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会配合二位工作的,不过希望二位尽快,因为一个小时以后,我还有一台手术。”
“那好,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首先,您先确认一下,这几对胸垫是否是您所在医院的产品?”许一帆将装在证物袋内的两对硅胶胸垫递了过去。
孙医生接过胸垫,仔细查看了一下,点头道:“没错,是我们医院的产品,这种胸垫是进口的,成本很高,整个江靖地区只有我们医院有实力去进口这种胸垫,不会有错。”
“感谢您的配合,那么接下来,请您再仔细辨认一下编号,确认一下是否属于这几名死者。”许一帆说。
“稍等。”孙医生起身去身后的书架上拿来一本病历,然后对照硅胶上面的编号进行查找,片刻之后,她将病历递给我和许一帆,道:“确认,编号完全一致,其中一对属于盛萍萍,一对属于沈芊雪,还有一对属于张晓敏。这些情况我之前也有像警方如实汇报,哦对,张晓敏的那对,就是这位女警官来问的。”说着,孙医生抬眼看了我一眼。
“没错,之前我的确有来了解过情况。”我点头承认。
“我知道,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许一帆接过病历本,又看了看,问:“请问孙医生,这一本是否就是使用这一款进口硅胶的全部患者?”
“是,这一本是今年一年时间内使用过这种胸垫进行隆胸的全部患者。”孙医生回答。
“那我们可以将这本病历带回去么?”许一帆问。
“这……”孙医生似乎有些为难,“许警官,我们医院有规定,要保护嫌疑人的隐私,所以,这份资料你们不能拿走,不过你们可以在这里进行查看。”
“好吧,那您稍等一下。”许一帆开始快速翻阅手中的病历本,我则继续和孙医生了解情况。
“请问孙医生,这款胸垫的价格是否很高?”我问。
“是的,这款硅胶的价格5万元,再加上其他手术费,后续费用等,总费用要超过8万人民币,属于高消费项目,所以,目前接受这种隆胸术的都是一些经济条件好的高收入人群。”孙医生回答道。
“那有没有经济条件不太好,然后又来做手术的呢?”我问。
“这个……”孙医生摇摇头,道。“我们不会对患者的隐私进行打探,所以不太清楚。”
“那接受了这种手术的患者中,有没有闹出过纠纷的?”许一帆忽然插了一句,看来他已经看完病例了。
“啊,还真有一个,就是这位。”孙医生翻了一下病历本,指出一名患者,“这个,周雨晴,她的隆胸术也是我做的,但是做完之后她回来说想把假体取出,不过后来又不了了之了。”
我和许一帆对视了一眼,感觉这次问的差不多了,于是,我们起身跟孙医生告辞,一同离开了整形医院。
停车场上,我问许一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一帆摇摇头,说:“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连医生说的那个周雨晴也没有什么异常,而且通过时间来看,周雨晴和两名死者做手术的时间间隔了几个月,她们不可能有交集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毛毛的,感觉还有事要发生。”
听完他这句话,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怒道:“行了吧许大乌鸦,你闭嘴吧,每次你说有事准没好,你行行好吧。”
然而,事实证明,乌鸦就是乌鸦,只要他说,准没好事,就在我和许一帆刚上车准备回警队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