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忽然开始拿架子了:“张子云,今天工作做完了?我记得有个病人昨天预约,今天下午两点可就要来白鹤了。”
“我推了!”
张子云气呼呼地说。
秦湛佯怒:“想让我扣你工资是不是?”
一说工资,张子云心里有点儿怂,可嘴上还是很强硬,“钱重要还是阿潇重要?”
呃……这话秦湛居然无法反驳。
俩人一时间没话了,张子云直接坐在一凳子上玩起了手机,秦湛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潇一开始是在装睡,后来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半睡半醒间,她翻了个身一把抓住秦湛的手。
后者一惊,但还是任由她抓住了。
“我、我冷……”
萧潇面色有点发白,她张着嘴唇喃喃道。
“没事,我在。”秦湛一开始很被动,慢慢地,他收紧了自己的手掌。
萧潇只感觉到他的手掌心一开始有些沁凉,,后来就变得像一团温暖柔软的云朵,很舒服。她忍不住拿脸蹭了蹭,嘴巴还可爱地咂巴了两下。
这一幕让张子云看到了,他有点吃醋。秦湛不敢看前者的眼睛,张子云酸溜溜地哼了一声,然后选择视而不见。
这时候,秦湛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看看来电显示——“她”,犹疑几秒,还是点了一下“接听”。
这个“她”不是别人,咱秦医生的母亲余雪女士是也。
“喂,有事?”秦湛话语很冷漠。
电话那端的余雪急吼吼的不复往日冷静,似乎还带着哭腔:“君临,你在哪里啊?你快过来!快过来啊!”
秦湛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了?”
但余雪那端声音嘈杂,似乎很吵,她只是不断重复着让自家儿子回去。
“我现在有事,回不去!”秦湛失了耐心,直接说。
余雪悲声道:“你爸他、他不行了!我现在在市区的骨灰厂!”
秦湛脸色变了变,他起身想走,但身子忽然一坠,一个不稳又坐下了。
原来是萧潇紧紧抓着他的手,口里还无意识地说:“别走…我害怕……”
看了萧潇即使在睡梦中也惶恐不安的小脸,秦湛直接对余雪说:“等我一会儿。”
余雪急得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自己爸爸都去世了,这家伙居然说等他一会儿?太没良心了吧!
但秦湛已经不由分说挂了电话,他对张子云说,“子云,我爸走了,现在在市区骨灰厂,你帮我走一趟。”
“什么?”
张子云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可以替秦湛做公关,出席饭局,但给父亲收尸也要他来?有没有搞错?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又不是我死了老子!”张子云抱臂,“不去!”
秦湛说:“阿潇需要人照顾。”
“我来照顾……”张子云看着前者要吃人的目光,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她”字吞了下去。
秦湛说,“你暂时帮我料理一下,过会儿我就去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过多大会就要看造化了。
“你也真是个奇葩啊!”
张子云十分无语。
秦湛火了,“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说不去了吗?真是的,脾气怎么那么大…什么人呀这是……”张子云满腹牢骚地走了。
秦湛回想起刚刚余雪的那通电话,嘴角一扯,眼忽然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