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口吻十分冷漠,“我拒绝。”
“我kao,你小子够狠啊!”张子云的声音直接咋呼起来了,“喂!遗嘱都拟好了,你赶紧麻溜地滚过来!还有,阿潇怎么样了?”话到最后一句,口气明显缓和了一下。
秦湛一脸冷酷:“遗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接手他的家业的。”
张子云说,“你得到了你家老爷子所有的财产,还有,你确定不来看看你妈?她现在状态也不太好。”
长叹一声后,秦湛面色无悲无喜:“我是秦家逆子,就当我死了!”
说罢,也不管张子云再说什么,他直接十分强硬地挂了电话。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忍不住说:“就算你再怎么恨你爸,他也是你爸啊!他走了你就这么冷酷?!”秦湛瞟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后背似乎有一阵冷嗖嗖的风吹过。我惊慌地爬回被窝拿被子遮住自己,只眨巴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他。
“我说了,当我死了吧。”
秦湛桃花眸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一座独行于极地冰河的山川,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再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你这样做不觉得有些太过绝情了吗?”我不忿道。秦湛皱眉,这家伙怎么那么爱皱眉?别把皱纹给挤出来哟!
他死活就是不同意,我有些恼了,直接气呼呼地从床上跳下来,然后穿好鞋子衣服。秦湛在一旁目露不解地看着我,但他还没有疑惑完,就被我一把抓住手臂往外拉去。
别看咱的秦医生一米八六的大个子,高高瘦瘦的,他身子太单薄,而且腿脚实在是不好,尽管现在已经恢复得好多了,但被我这么措不及防地一扯,这位弱柳扶风的小爷直接被扯走了。
秦湛明显抗拒,“喂!喂!”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瞪了他一眼:“闭嘴!跟我走!”
“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位小姐啊……”秦湛已经开始悲呼了。
我得意笑道:“没有!”
就这样,在我的生拉硬拽之下,我俩终于是赶到了火化秦雷遗体的火葬场。当然是秦医生开车了,他的腿越来越好了,之前买黑色的雷克萨斯时就可以自己开车。哎,这也挺好的,照这样下去,很快我们的秦医生就可以取出腿里的钢板,恢复到之前活蹦乱跳时的状态了。
只是我们到是到了,但还是姗姗来迟。
迎接我们的只有一脸悲戚地捧着一只红色丝绸覆盖的小木盒的余雪。一旁,是神色肃穆的张子云。
“君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记恨你爸,狠心不来呢!”
余雪一见到自家儿子,两行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秦湛伸手轻轻揭开了红色的绸布,露出了一方紫檀木所做的鎏金骨灰盒。秦湛一寸寸抚摸过去,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知道,一个人再怎么绝情,只要他不是绝对的冷血动物,又怎么可能真正割舍下亲情呢?秦湛就是一个骗子,这人怎么从来都不愿意表现自己的真情实感呢?总是那么压抑,活得那么沉重做什么?
可是我又没有理由谴责他,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被重度抑郁折磨了十三年之久,之后同门插刀,车祸九死一生,这样大起大落,历经生死的人生注定要背负很多,也不可能像我或者张子云一样没心没肺。
几天后举行了追悼会,秦湛参加了。陪着他的,是苏乔安。
而这时间,我还是没有出息地回到了秦家,我也想回洛城,可是秦湛说要我再陪陪他。若放在之前我一定会在心里大骂这家伙脚踩两只船,可是,现在不会了。他只是从小到大缺了一样东西,所以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加倍对那个人你好。
那样东西就是——陪伴。
只是这些人里不包括伤他的人。
这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我就被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给吵醒了,得亏我没有起床气,要是叶岚那丫头被吵醒,她犯起起床气可是会掀床的!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起来吧。冬天起床绝对是人生最大的煎熬之一,不过住在豪宅的好处就是,无处不在的暖气让我起床都这么麻利。
我一出房门,声音更加清楚了,是余雪和秦湛在说话,呃……也许叫吵架更合适。我第一次见他俩这样激动的吵架,本来还迷迷糊糊的我瞬间是给惊醒了啊!
只见大厅沙发上,秦湛远远地坐在一旁,他手指间夹着一根已经快吸完的铂晶苏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三四只被摁灭的烟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