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妪拉着一辆手推车走到门口，在他们家门前站了两个年轻人。

在老妪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偏大校服的女孩，女孩扎了一个马尾辫，手上拿着一把镰刀。

福双青看了看时间，现在学校是在午休吗？怎么女孩没有去上学。

“阿婆好，我们是村委会的人。”严锦平上前，好声好气地和年纪大一点的阿婆讲他们这次来主要是做什么的。

福双青看着弯腰照顾阿婆，让阿婆不用抬头的严锦平，他好像对老年人比较照顾呢。

小彩上前几步，拉住阿婆的手，一起听严锦平的解释。村委会的人来，不是好事就是坏事。

小彩听见眼前的大哥哥是为了拆除他们家猪圈的事来的时候，眼睛就睁大了，全身做出戒备的姿势。小彩上学交的学杂费之类的钱都是卖猪所得。要是猪圈没有了，她岂不是不能上学了？

“小彩，你不能这么对我们的客人。”阿婆拍拍小彩的手，“你们在外面站半天了，一定累了吧。阿成就是不会待客，你们跟我进屋坐坐。”阿婆听见福双青和严锦平是来拆猪圈的，也没有疾言厉色，反倒是心平气和。

“奶奶！”小彩着急。

“小彩，你午休快要结束了，快去上课。”阿婆转向小彩。

“是，奶奶。”小彩在阿婆催促下，开门进屋，拿了书包，骑上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就出了门。小彩在出门之前，看见奶奶笑呵呵地请村委会的两个人进屋。

不能让他们拆掉自己家的猪圈！小彩的自行车笼头一转，往村口小卖部的方向骑去，那个没有用的男人现在肯定在打牌吧。虽然他什么也干不成，但是拦住村委会的两个人总应该是可以的吧。

阿婆并不知道自己乖顺的孙女没有去学校，她把两个人请进屋里后，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热水，“家里没有茶叶。”阿婆有些局促。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福双青连忙请在他们进屋后就一直在忙活的阿婆坐下。“其实，这是我们走访以来，第一次喝到热水。”其实，不用被狗碾，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刚才，你们是说拆猪圈的事？”阿婆坐下后，就直接开口问了。她也不懂什么拐七扭八的事情。

“对。但是拆了这个猪圈后，我们会建一个养猪场。你们还是可以继续养猪。”严锦平见赵成和赵毅家的生活环境都不是很好。虽然造了新房，但是仍然家徒四壁。家里的劳动力，一个残疾，不能出去打工，一个蛀虫，不啃老就很好了。阿婆的年事已高，小彩又还在上学。

“阿成，他怎么说？”阿婆问起赵成的情况。阿成一般不会离开家，他们割来猪草以后，都是阿城跺猪草，然后喂猪。

“赵成已经签过名了。”严锦平拿出赵成签名的那一页给阿婆看。

阿婆笑着摇头，“我哪里识字。”

“阿婆，你同意我们拆除猪圈吗？”福双青直接问了，问阿婆总比问那个赵毅好。赵毅为了有打牌钱，肯定不会愿意拆猪圈。

“我哪懂什么拆不拆的，赵成既然同意，我也同意。”阿婆笑呵呵地说。严锦平在阿婆的身上看不见任何因为生活的重担所造成的悲伤和痛苦。也许阿婆只是自己默默消化了，然后用微笑来面对生活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