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几只带了白色面具的小骷髅，接住童颜丢下的陶罐，哧溜溜滴随童颜穿越青草地，来到一汪小池前，池水从一头石狮子口中吐出。

小池四遭鲜花环绕，其间有小石子铺就的小径，通向一座亭子，不过，很快前面就没路了，被长墙堵着。

童颜眸光微醉，却也注意到眼前长墙上面的墙绘。

晕黄灯火下，墙上所绘——绿野境的冰山一角透着灵动的静谧感。

童颜脑子里搜索很久，才记起绿野境倒数第一层有个迷雾森林，等迷雾散去，露出参天大树，那些树摇曳着雪白的叶子，风起，叶落，似雪飘。

绿野境人的灵根便是种在那里的。

童颜模糊的记忆中，在她幼时，好奇去看灵根，在迷雾森林好像遇到个小仇家来着……

随墙上所绘景象一路向前，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扇门前。

那扇门通向郁舒的房间。

童颜已经醉得有些糊涂，推开门径直闯进，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映入眼帘。

秋千架上，站着个小女孩。

童颜又惊又疑：“咦，这不是我吗？”

郁舒已经站在她背后，赤着脚，水滴从结实胸口流到脐下——

正在沐浴的他，听见有人闯入，迅速披衣提剑，却不料童颜指着墙上的画说了那句话。

“出去。”

这一次，童颜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剑尖指着她，冷声下逐客令。

童颜微醉，食指剥开他的剑：“这么凶干嘛，你房里挂我的画像，我还没和你计较呢！”

郁舒扫了眼她的白发和皱纹，明显没有多少耐心听她胡说八道，提起她的衣领把她丢在了门外。

“喂，你还没解释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呢！”

童颜拍他房门。

郁舒在门内：“没看出你能长得像画上那般可爱。”

童颜隔着门道：“这画的还不够好，我比画上的可爱多了。”

郁舒摇头无语，吹着灯火打算休息去了，童颜还在门外说着醉话，有些吵。

“还不去睡，明天又得多添几条皱纹。”

然后，门外再也不闹腾了。

郁舒头枕双臂，双眼看着帐顶，竟无法入睡。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无人，这才重新点燃灯火，凝立在画像前，往事一页一页在脑海翻动，虽然没有多少，却总让他再三回味。

“司帝，你现在可好？绿野境所有地方都游玩过了吗……”

“她可不好了。”

童颜的回应真吓到了郁舒，她胳膊肘撑着窗，头歪在手臂上，神情犯困。

郁舒转身走过去，这次语气稍微柔和了些：“既然困了，赶紧回去休息。”

童颜摸着脸上的皱纹，有些委屈：“以前没想过趁年轻请画师画一副画像，现在都成了老太婆，别人也画不出我以前的样子，不如，你把那幅画送给我。”

郁舒不说话，明显不会答应。

童颜越发委屈：“我这辈子从来不求人，你就送给我吧。”

郁舒终于开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童颜委屈的小表情感动到了：

“你知道画上的人是谁吗？”

童颜用手指着自己。

郁舒觉得她没一刻正经，于是语重心长，从头道来：

“画上的小女孩是绿野境至高无上的司帝，相当于我们天虞国的皇帝，主宰着自己的境世界。”

童颜点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