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扫视大厅所有带着怀疑目光看自己的人,清澈的眼眸给人一种压迫感,仿佛居高临下的主,让底下的奴仆不由心生敬畏。
当她的目光落在流霜那边时,流霜不知自己怎么了,居然不由自住往后退了一步,郁舒随着童颜的视线终点看到了流霜的异常反应。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毁了就毁了。”郁舒发话不再追究,
童颜懒懒起身,“辕予,去你家洗把脸。”说实话,就算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生气都不行,郁舒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画花自己的画像,方才给了他提示,知道是流霜做的,便说不追究了,身边的人果然要亲近些。
辕予喜笑颜开,过来拉童颜去他家。
郁舒把手里的杯子捏了个粉碎,童颜听到动静回头看他,只见旁边桌上散落白瓷碎片,他那只手还真是硬气,她露出一丝笑容,略带涩味,大概觉得在这里发生的事没劲。
她停顿片刻,郁舒就站在那里,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闹到了这般僵持的地步,
童颜最后看了他脸上还残留的巴掌印,既然要走,就好聚好散吧,“白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现在你冤枉我弄脏了你的画,咱两扯平了吧,”
他很想说,他不想扯平。
童颜略顿,接着说:“还有,小心轻烟。”
最后四个字让王府上下揣测纷纷,这玉姑娘莫不是见三皇子去问柳阁喝花酒,打翻了醋坛子,所以两个闹到现在不可开交的份上?
童颜向郁舒丢了一个东西过去,郁舒藏在了袖子里,他知道是千影楼的暗器,心知童颜怀疑的事跟他想的一样,原本只想演一出戏,没想到真得罪了她。
绿野境的司帝,果然惹不起啊。
郁舒愁眉紧锁,让她去辕予那边住总比在睿王府安全,虽然他知道她一把刀厉害的紧,但还是希望她在安全的地方待着,他自己的危机就让自己亲手处理。
童颜走过,流霜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总觉得三皇子一双眼寒冷了几分,她心虚不敢与他对视,以为他看出了什么,但是他今晚什么也没说。
关于那副画,郁舒卷起来收在了柜子里。
第二天,流霜去伺候三皇子洗漱,看到他房里又挂起了一副画,墨迹虽轻描淡写,但刻画的女子栩栩如生,流霜愣了半天。
“像吗?”郁舒问。
流霜放下洗脸盆,给他扭帕子擦脸,“嗯,像玉姑娘。”
绿野境的那个姑娘是他的梦,而现在,玉姑娘人实打实的在他面前晃悠,他把这人放在了心尖上,流霜觉得自己真没了希望。
她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尝到这么苦涩的滋味……为什么……
“玉儿那间房先留着。”
流霜唇角苍白,但还是要问:“三皇子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郁舒沉吟片刻,房间里只余下他把洗脸帕丢在盆子里荡起的水声,尔后舒朗的笑迎向外面的朝阳,“回不回来,都留着。”
郁舒进宫请安去了。
流霜彻底失神,她亲手毁了绿野境小姑娘的画像,断了他的念想,如今他才好把心思全都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之中,
流霜啊流霜,你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