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恭恭敬敬的应声再次在玫瑰椅上坐下，目光不自觉的瞟向老夫人，心头有种预感老夫人先前说去栖霞寺上香之事，不如后头她将自己留下说的话来的重要。

“阿柔，你可喜欢女儿？”老夫人执着茶盏，缓缓拨弄上头的浮沫，并未饮用。

谢氏心中大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叠放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不安的看着老夫人。

“母亲也知我福气不够，生老三之时伤了身子一直不能成孕。国公爷对二弟三弟家的闺女素来喜欢，心头颇为遗憾儿媳未能替他添上一女。”

谢氏也是贵女，娘家祖父乃当朝太师，父亲是工部尚书。自小家教甚严，知后宅之事不易。这些年她与定国公父妻感情和睦，从未红过脸。定国公虽是武将，却对她宠爱有加，这些娘他更是从未纳妾或是收用通房。

这般夫妻可以说是人人称羡，唯一遗憾的是她生三子时难产伤了身子，不能替他诞下一女。

婆母素来宽和，对儿子不纳妾不收通房从来不干涉，更不曾做过往她们房里塞人这恶心人的事。

这会老夫人突然问她喜不喜欢女儿，她难免多想是不是国公爷在外头有个了女儿，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婆母怕她膈应容不下，这才拿话试探她？

“阿柔，你我婆媳多年我深知你性情如何。那些都是场面上的话，你莫说与我听。我只问你，你可喜欢女儿？”

老夫人说完茶盏缓缓送到嘴边，不紧不慢的啜饮一口，浑浊的目光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谢氏。

谢氏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婆母如此慎重，莫不是人已经接回来了，只等她点头就记养在她的名下？

“母亲，儿媳……儿媳……”谢氏不知道怎么说，多年来习惯了丈夫身边再无其他女子，如今突然多了个女儿，让她觉得她们夫妻多年恩爱就是一场笑话。

纵然理智告诉她，身为定国公夫人，她应该大度，将丈夫的女儿不论是否她生的都该视如己出好生照拂。可是一想到对她疼宠有加的丈夫外头有人，还有个女儿，她的心一阵阵的刺痛。

她容不下，她真的容不下！

心中激动，眼眶已经红了起来的谢氏直接跪在老夫人面前，神情哀戚的说道：“母亲，是不是国公他……他外头有人，且育有一女？”

老夫人轻叹了一声，朝身边的安嬷嬷使了个眼色，她就知道谢氏多年独宠，心思单纯难免多想。

安嬷嬷将谢氏扶起，轻声宽慰道：“夫人您多想了，您与国公爷夫妻感情融洽，即便国公爷真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老夫人也断不会让人进府膈应夫人。”

“母亲的意思是……”谢氏拾帕掩了掩眼角，心头愈发的不明白。

老夫人放下茶盏，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多一个毫无血缘的女儿。”

谢氏顿时明白自己多想了，眼泪隐在眼角脸上却洋溢着甜笑。“儿媳喜欢女儿，多谢母亲成全我们的母女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