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也是经事之人,早前靖安侯府如日中天之时,她曾几番试探冷若兰,都被她婉言拒绝。不是说自己年纪尚幼,想多侍奉父母几年,便是应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女儿家做不得主,最后都不了了之。
她也知今日提及此事不妥,但此时不提,她怕日后更没机会。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冷若兰对子逸无意,不论是在何时。
“是我病糊涂了,一时唐突了若兰,若兰莫怪。”谢氏很快从惊愕中回神,忙笑着说是自己生病的原因。
“若兰不敢。”冷若兰心中恼的厉害,可又不敢明言,免得伤了和气。
不敢!谢氏一听这话便知冷若兰将她恼了,若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事,也只会稍加宽慰一番,那至于说不敢?形势比人强,靖安侯府如今危如累卵,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是人之常情。
一时间安静下来,两人各自端着茶盏啜饮,气氛顿时变得凝滞。
“夫人,我听说子妍妹妹被关进了佛堂,我想去看看她。”
冷若兰到底年轻,有些沉不住气,她出来已经有一会了,加之她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了。
往日冷若兰与裴子妍也常来往,谢氏也不觉得奇怪,只当他们姐妹情深,心中担心这才前来探望。
“她在后院佛堂,让嬷嬷领你去吧!”既然冷若兰提起,谢氏也不好再留人。侯府如今的状况,冷若兰还能上门已是不易。
冷若兰也不愿多留,怕谢氏再次提及裴子逸,忙起身朝谢氏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佛堂前的粗使婆子见是谢氏身边的嬷嬷领来的人,也未曾阻拦,直接让冷若兰进去。
裴子妍正心不甘情不愿的抄着佛经,心中郁结始终难消,一怒之下直接将毛笔甩在地上,恰好掉在了冷若兰的面前。
“妍妹妹这是做什么?”冷若兰被吓了一跳,一时猝不及防,美轮美奂的月白色绣花百褶裙立刻沾染上了几滴墨汁,映衬之下异常显眼。
“若兰姐姐,你可终于来看我了。”裴子妍心中委屈的声泪俱下,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冷若兰,哭的不能自已。
“前两日我身子不好难以起身,昨日才听说你被侯爷关进了佛堂,这才急急忙忙的跑来。你可还好?”
冷若兰脸上尽是担忧,抱着裴子妍的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就是不抄经抄死,也要被逼疯。你看看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总算有个人愿意听她的哭诉,裴子妍自是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倒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不停往外流。
冷若兰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将裴子妍从自己的身上拉开些距离。“这里的条件确实苛刻了些,怎是你能呆的住的地方。侯爷素来疼宠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惹的他如此动怒,竟然将你关在佛堂,不让你出门半步?”
“我……我……”裴子妍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实话,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关系到裴氏一族的生死荣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