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飞速奔驰的马车里,怒不可遏的裴子妍瞪大了一双明眸,一股脑的将小方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白嫩的双手奋力撕扯着帕子,气狠狠的坐在矮榻上。
“小姐,你别生气了。要是让世子爷知晓,免不了又是一顿排揎。”芍药看着马车上的一片狼藉,慌忙收拾间不忘提醒自家小姐。
小姐无意间从侯爷和世子爷的谈话中得知珩王殿下去了江南,悄悄避开了府中的丫鬟婆子,带着她和茉莉就要追去江南。
芍药想要通风报信,可是小姐逼迫她们不许吐露半点风声,否则就将她和茉莉卖到最下等的花楼里去。
幸好侯爷及时发现,让小姐的舅父给及时拦下,接去外祖家住了些日子,对外只说是去外祖家小住。若不如此,只怕外头已经在纷传靖安侯长女不顾礼义廉耻追男人追到江南去了。
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幸好早早发现及时阻止,否则靖安侯府的脸怕是已经丢尽了。
“排揎?谁要他们管了?他们就知道顾及侯府的脸面,半点不顾我的幸福。”裴子妍叫嚣着叱骂,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小姐!不管侯爷和世子爷如何想,但是有句话没错聘为妻,奔为妾!”芍药仗着自己是裴子妍从小的贴身丫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裴子妍怔了一下,当时头脑一热,她也没顾上这些,现在想想是有些不妥,但她不后悔。
芍药见裴子妍没有反驳,心头暗喜,又继续说道:“莫说珩王殿下对小姐的心思如何,小姐这么一去,姑娘家的名声可就毁了。即便王爷碍于情面与靖安侯府结亲,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会质疑小姐的品性,还不定会不会许下正妻之位。”
裴子宁一听登时怒火攻心,一心爱慕珩王的她哪里听得半点她不能成为珩王妃的言语。
“放肆!”裴子妍挥手就给了芍药一巴掌,怒斥芍药道:“堂堂珩王,岂容你一个奴婢编排。看来是平时太纵容你了,胆子大的连主子的主都敢做了!”
捡拾茶碗的芍药哪里知道这句话会触了小姐的霉头,无辜的挨了一巴掌。顾不得其他,抬手捂着火辣辣的烧的痛的脸颊,哀戚戚的跪在了裴子妍面前。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芍药怕引起裴子妍的不满,会有更重的责罚,连忙求饶。
“不敢?”裴子妍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在芍药的胸口,将她踢开。“指不定我去不成江南还有你一份功劳,看我回去不找人牙子将你们卖进那肮脏地。”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才出去不到一天,就被她哥给逮着,她半点都不信身边人没有通风报信。
“没有!奴婢一心一意侍奉小姐,绝无背叛小姐之心。”芍药急忙爬起身膝行至裴子妍的面前。
虽然小姐的脾气不好,心气不顺之时也会打骂她们一番,但她自小照顾小姐,绝无半分二心。如今只是因为莫须有之事,便要将她们发卖,还要卖进贩夫走卒都可以随意践踏尊严的下等花楼里,实在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