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从破庙中回来,一路上齐语在马车中都一直在翻看那些患者的脉案,好几次安璃叫她都没听见。
李准坐在外面赶车,马车到半路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安璃和齐语被急急停下的马车晃得差点撞在车厢的窗壁上,幸好安璃及时将人护住。
“李师兄……怎么回事?”安璃朝外面喊了一声,却没听到回答。
正想掀开车帘出去看看,没想到却被李准按住了头,一下子再被推了回去,安璃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后退几步一下子坐倒。
“我去。”安璃骂了一声,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一旁的齐语见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居然笑了出来。
“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安璃奇怪地问,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安璃听到了李准下车的声音,之后便是打斗的声音,奇怪的是,似乎只听到李准一个人的兵器声,没听到其他人的兵器打斗声。
安璃更疑惑了,她和齐语面面相觑,心中都非常好奇。
实在忍不住了,安璃轻轻掀开了车帘一角,只见李准正和四五个人缠斗在一起,不过那些人的行动都非常迟缓,而且他们的衣衫褴褛,上面还沾满泥土。
安璃看了一下,终于发现了奇怪之处,只见那些人根本不怕疼一般,任凭李准拿剑怎么砍,他们依旧毫无反应,只知道迟缓地进攻,撕扯。
看了好一会儿,安璃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奇怪的人,像极了她在现代的时候所看见的电视上演的丧尸。
齐语探头出来,也看见了那些东西,一直平静淡然的她此刻见了那些人也不禁一愣,然后皱眉看着,脸上满是疑惑和惊疑之色。
见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安璃正想问她,转头之际却也对上了她看过来的目光。
齐语想了一下,才道,“这些人都死了,他们身上都是尸腐之气……可是,可是他们怎么会……”
连齐语都这么说,安璃此刻也确定了,这些人和丧尸差不多,李准根本拿他们没办法,砍伤对他们没什么威胁,因为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将他们的头砍下。”
安璃叫了一声,见前面的马背上还有一把刀,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将刀抽了出来,调进尸体堆之中加入了战局。
她的右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面色铁青,身上裸露的皮肤都已经呈现出了一种腐烂的暗色。
安璃咬咬牙,一刀砍在她头上,一股腥臭的汁水喷了出来,那女子前进的动作突然顿住,然后便倒了下去。
李准刚刚看见安璃跳下来,心中非常担心,已经杀着往她那边汇合,此刻刚到她身边不远,就见了这么血腥的一幕,不由心中佩服,不愧是齐大将军的徒弟,砍人,不,即便砍尸体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惜大安没有女将军,否则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其实,安璃心中已经恶心都快吐了,后悔自己不该砍刚刚那一刀,不过世上总没有后悔药。
李准这次也不再手下留情,手中不停,一下子就砍倒了七八个行尸。
还剩最后一个,安璃高高举起手中的刀,打算一刀下去送他回老家,结果李准转身的时候看到那个丧尸的脸,突然瞳孔一缩,下意识出手,抓住了安璃砍下的手。
“李师兄,你干什么……啊……小心啊。”
安璃正疑惑李准为什么将自己拦下来,却见面对着自己的李准却是背对着那个丧尸的,此刻那丧尸举起双手,用了抓了下来。
安璃叫出小心的那一刻,下意识地一翻手腕,挣脱了李准的禁锢,然后一把将人往旁边一推。
那行尸没有抓到李准,倒是因为重力,朝安璃抓了过来,抬刀架住他的手,安璃用力一推,将行尸推得倒退了几步,然后举刀就要砍下去,结果李准叫了一声不要,又再次扑过来将她拦了下来。
“李师兄,你到底干嘛啊,这东西是行尸!会害人的,而且被抓伤,说不定也会变成这样。”安璃没好气地道。
李准看着那个行尸,然后才缓缓道,“阿璃,你听我说……”
顿了一下,李准道,“这个人我认识,他曾经是我的一个士兵,大家都叫他小禾苗……”
闭了一下眼睛,李准将那些情绪压了下来,他想起了那个少年,曾经总喜欢缠着自己,对自己无比崇拜,喜欢问一些傻问题,但却什么事都向着自己。
“他就是我军中最早感染疫病的那一批人中的其中一个……”李准痛苦地道,心中酸涩得无以言表。
安璃听着他说的话,终于将刀收了起来,她也没说话,而是认真地看着李准,她知道,他应该还有话要说。
“小禾苗感染疫病的时候,大家那时候还不知道那个病会传染,但是小禾苗却处处小心,他说即便是风寒都可能感染,他说他有预感,这种病绝不是风寒。”
李准的悲伤安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人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安璃一顿,人是已经死了,只是为什么人死了之后还会在这里?
猛地抬头,正想问清楚心中的疑问,李准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慢慢道,“我们那时候不知道小禾苗得的便是传染疫病,所以将他和其他死亡的人都一起葬在了城外的柳坡上。”
“你说的那些,就是这些吗?”
安璃看着地上被他们砍得七零八碎的尸体问。
李准点点头,“他们是唯一一批没有火化的,后来知道是会传染的疫病,死亡的人都被我组织人直接烧了,尸体是不会留下的。”
想到自己之前想的,要是找不到什么答案,可能还得去查看尸体,结果此刻告诉她,尸体全烧了?
此刻安璃看那个小禾苗的眼神已经全变了,这么说,这个行尸是非常珍稀的。
“既然如此,那就将他绑了,带回去吧。”
安璃说着,四处开始找绳子。
李准一愣,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