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卿的脸色越来越白,时宜拿着手机的手就抖啊抖。
好不容易找到他的电话,点了通话。
两声——
然后被接起。
“怎么了?”那头顾桸迟的声音像是被吵醒的,慵懒中带着一丝惊喜。
“桸迟。”时宜快哭出来了,但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心底却是镇定不少。
这可能就是别人常说的安全感。
有的人不需要做什么,你听见他的声音,都会觉得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爷爷他晕倒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急急地说完,脸上还是镇定的,口气里的急躁却听得分明。
那边立刻想起窸窸窣窣掀被子下床的声音,边穿了鞋边安抚:“不要着急,我现在过来。”
然后就是门被关上的巨大响声。
旁边的Lisa小声安慰:“Don'tworry,hedy。没事的。”
时宜摇摇头,去碰陈延卿的手,凉凉的。
她只能握紧了,双手摩搓试图给他传递温度。
顾桸迟果然是飞速赶来的。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居家服,他最近头发有些长长了,早上睡醒零零乱乱的,头顶还翘起来两揪。
身后还跟着哈欠滔天的十二。
也没有管三七二十一,顾桸迟蹲下探了探陈延卿的鼻息。
然后朝后面一吼:“还不赶快拨急救。”
“.....”十二的瞌睡完全被吓醒,他站定了战战兢兢:“已经拨了,大概要十分钟。”
顾桸迟抬头,撞入眼帘的就是时宜一张皱的要哭出来的小脸。
“怎么回事?”他轻轻抚上她的脸睑,看不得她这副样子。
时宜摇了摇头:“才喝了两口粥,前面也没有说不舒服,突然就晕倒了。”
顾桸迟心下了然,这种情况多数是老年病,抢的是时间。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然后是医院。
抢救。
时宜望眼欲穿,看着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抓过了,用蹩脚的英文问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一脸轻松:“脑出血,出血量不到5ml,没什么大事。”
出血量5ml——
时宜又抓紧了他的袖子:“医生,拜托你一定要保证我爷爷平安。”
“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医生摇摇头,转身换了手套又进了手术室。
顾桸迟这才将时宜拉到身边来。
“医生都说没事,你冷静一点,嗯?”
时宜点点头,这时候才注意,他脚上就蹬了一双棉拖。
有些抱歉:“我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
喟叹一句,顾桸迟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我很高兴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时宜脸色微红。
这事,她确实是做的没经过考虑,明明旁边就有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Lisa。
“你、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他昨晚还生病,今天早上甚至洗漱都没有,再怎么时宜也不好意思了。
何况他刚来美国,估计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
顾桸迟却不听,拉着她坐在了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身后十二已经收拾干净,手上还拎着几个塑料袋,递上前:“老大,你跟纪小姐先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