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兮看着肖晟流血的手臂和泥土布满的拳头，叹了口气：“你要稳住。”

她并没有追问肖晟口中所说的谎言是什么，那是涉及肖氏的机密，她很清楚她不能知道太多肖氏的东西，毕竟她跟肖氏是要保持距离的。

她在自己的包包里，找出来纸巾，递给肖晟：“没有创口贴，只有纸巾，擦擦你手臂上的血和拳头上的泥土。”

肖晟在陈兮兮冷静的话语和语气中渐渐恢复平静。

他接过纸巾自己擦了起来，心情突然好了一些：“难道你都不想知道我的说的是什么谎言吗？”

“不想。”陈兮兮干脆利落地回答，她顿了一下说道：“也许在豪门世家中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开心。”

例如当年她的身世，例如此刻肖晟母亲的真相。

陈兮兮没有说出来，但肖晟知道了。昨天他第一次接过情报机构的开启钥匙时，面对浩瀚的信息，他第一反应是去查看陈兮兮的有关情报。

他已经大致了解到了陈兮兮的身世与陈氏的纠葛。所以上午在听到自己母亲的真相时，他第一时间想到要倾诉的人，觉得能理解他的人，可能只有同样是关于生母谎言的陈兮兮了。

“可是我想告诉你，朋友。”肖晟这样说着，看着江面，神情落寞。

陈兮兮看到他这样说，也坐了下来，安静地倾听。

肖晟却没有说很长：“我母亲是因为出gui却不能跟我父亲离婚，所以选择脱离肖氏家族，远走死遁。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呢？抛夫弃子，为了那么一个所谓的诗人？当时我才12岁，呵。”

陈兮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到自己的生母，也是因为所谓的爱情而抛弃自己，现在过得很平静，而自己只当她死了。

她说道：“你母亲死而复生，也是好事不是吗？你伤心的不过是你心目中的母亲死了。她也是因为爱情而抛弃我，她现在过得也很好，我过得也很好，就当她死了吧。”

“可是她明明活生生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着，也许身边有个孝顺的儿子，她还会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吗？”肖晟喃喃自语望着江边。

陈兮兮却笃定地说道：“她肯定过得不满意。”

“你怎么知道？”肖晟不假思索地问。

陈兮兮说道：“肖氏跟她断了关系又把她开除出族谱，她就是完全没有资产的人了。你又说她跟的男人是个所谓的诗人，我觉得这个诗人赚钱能力肯定也一般，也许还用情不专。”

肖晟的注意力完全被陈兮兮带偏了，他真的在思考陈兮兮话里的可能性，然后问：“如果她被抛弃了，应该会回来求助我外公的。”

陈兮兮摇摇头：“她不会。”

“那她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赚钱，她可是学芭蕾舞的，有一技之长。”肖晟不服气。

陈兮兮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她真的被抛弃了却没有回来肖氏，这只能说明她还没有看透本身的错误，就算赚钱，大概也只是糊口。”

“什么错误？”

“生在豪门却偏偏追求婚外情的真爱，错了以后却没有勇气回来承受后果。”陈兮兮语气冷静，仿佛在跟肖晟探讨的人不是他母亲。

肖晟叹了口气：“这么说来确实是她的错。”

“不，她放弃了这么优秀孝顺的儿子才是她最大的错。”陈兮兮看着他说。

肖晟看着陈兮兮对他温柔的眼神，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他连忙低下头不再与她对视。

他明白陈兮兮说这些话并不是诅咒他母亲，而是想让他知道，不管她过得如何，都与他无光了，她选择抛弃他抛弃家族责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肖家人了。

他感到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擦完了手臂上的血迹，但还是指着自己的手开起了玩笑：“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帮我擦一下嘛？”

陈兮兮淡淡答道：“你有手啊，提供纸巾给你已经尽到我作为朋友的义务了。”

“你和我的友情只有一张纸巾这样？这么轻薄？”肖晟反问，脸上浮现不满和受伤之色。

陈兮兮还是很平静：“我认为，帮你擦，那应该是女朋友的义务。”

“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呗。”肖晟脱口而出，看向她的眼神却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