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眼睫毛掩盖不住华晓晴眼底的失落，即使她早有心理准备，可当沈向楠一如往昔说出那样的话时，她还是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心中有期待，所以才失望，这点，她很清楚。

眼底期待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伤感，却让沈向楠为之一怔。

原本，他的语气还可以更冷硬些，却在不知不觉中，最后的声音里拖着一个很长的尾音，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也有一种难言的温柔。

沈向楠一脸淡漠地注视着她，虽然华晓晴并未表现出特别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面部变化，可他却有些在意，天晓得他为什么竟然会有些紧张！

这个女人真是太奇怪了，她不是唯利是图，嗜钱如命么？她应该很开心才是，最起码，这个提议应该是正中下怀。

唯利是图也是弱点，他每个人都有弱点，有的人图利，有的人图名，而有的人又好色，可不论哪一种，只要有弱点，那都不难解决，毕竟，他反而可以利用弱点，直接掌控她。

华晓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他眼里，她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她咬了咬嘴唇，扶了扶鬓角垂落的发丝，嘴角一僵：“谢谢沈先生的好意，我的确手头不宽裕，也很需要钱，但这样的提议我不能接受。如果你没空照顾豆豆，要是你放心的话，可以把他送到我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每个人都有自尊，有时候是被迫抛弃的，有时候是心甘情愿的，而华晓晴的自尊，在二十岁那年不得已买了，即便她千般万般不愿意，可她依然无怨无悔。可如今，她不想把好不容易捡拾起来的自尊又卖一次，尤其是在沈向楠的面前。

沈向楠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地如此干脆，阴戾的冷眸漆黑慑人，目光如勾，蹙起剑眉冷哼一声。

华晓晴一贯逆来顺受，他看惯了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居然不假思索地和他说不。

心中微微有些气恼，他冷眉一挑，“华晓晴，华晓晴，欲擒故纵的游戏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也不是什么纯情玉女，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

晓晴骤然一愣，喉咙口略微发紧。她想反驳，却无从反驳，她知道沈向楠讨厌她，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在他眼里是如此不堪，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手指节微微泛白，她攥紧自己的裙角，垂眸不语。

沈向楠眸光灼灼，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或者，五年过去，你的身价涨了许多？还是你的胃口变大，野心也膨胀了？”

他气场凛然，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冷嗤：“华晓晴，你以为你是文物，越来越值钱？告诉你，女人年纪越大越贬值，而你……自然也不值那个价。”

她小拳头紧紧攥着，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似乎也被气到了，可偏偏这样侮辱都没让她失控。

沈向楠一瞬不瞬地瞪着她，就当他以为她要发怒时，她反而莞尔一笑，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味道。

“沈先生，莫不是刚才的各取所需让你念念不忘？要不然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相反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沈向楠的心咯噔一下，语调微扬，嘴角挂着一抹嘲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若不是豆豆喜欢你，你以为我非你不可么？笑话，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更何况……”他冷眸微敛，“你也不过如此。”

华晓晴平静地听他说完，脸上至始至终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她的心被狠狠地拉了一个口子，鲜血一个劲地涌出来。

暗恋原本就是一种卑微如尘的感情，尤其爱上了和自己相隔银河的男人，沈向楠一直高高在上，在她遥不可及地方，她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

可爱他就意味着被他践踏，被他伤害么？

不，绝不！

爱是有尊严的，也是有底线的。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