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甄这态度,何尚书焉能看不出来,他不是来谈事,是来找事的。
丢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不足以让何尚书崩溃,可是,被同僚挑衅上门,这要让他的脸面往哪搁。
何兵失踪这几天,他一面忙着找儿子,一面忙着调查是哪些人在背后搞鬼,应接不暇,自然也没有时间出招。
可是今日,这范甄自己找上门来,他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范甄,你到底什么意思,明知犬子失踪,你反倒是带着人来我这儿寻开心,你竟然丝毫不顾同僚情义,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
范甄定定看着何尚书,精心听着何尚书的句句控诉,一言不发,只那一双精明的眸子流转之余,露出了一丝鄙夷。
他与何尚书并没有过多工作上的往来,但有时在朝堂上,各人抒发己见,他与何尚书意见不合,争了几句。
然后,便被何尚书下绊了。
何尚书是个什么性子,他还能不了解?
他说这么一大堆,总不可能是卖惨博同情的。
“何尚书不用如此,身为同僚,互帮互助,本就是应该。“
“范甄,你是不是太闲了,顺天府是不是没事情让你做了。”
范大人高深的笑了声,竟是半点不在意何尚书的怒火:“圣上曾说,顺天府的存在就是要为民解难,如今,何少爷失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身为府尹,自然是颇为担心,就自请来查此事了,我是为公事而来,不嫌麻烦。”
何尚书已经被气得只剩冷笑了,连圣上都搬出来了,看来这范甄真是不择手段要进这何家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老狐狸,究竟在搞什么鬼。
“范大人执意要进,我也阻拦不了,但是,你凭什么就断定,犬子尚在家中,你是认为,我何家藏匿了犬子吗?”
范大人不动声色,其实,他也不能确定,那何兵究竟是不是还在何家。
他早就盯上何兵了,而何兵的失踪消息传出来之后,他也做过无数假设。
假设何家故意藏匿何兵,好帮他脱罪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但是,他见到了何尚书之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他故意激怒何尚书,也是想看看何尚书会否心虚,然而他并没有。
从始至终,他的愤怒与算计,都那么真切。
何兵的失踪,太蹊跷。
他也不知何兵在哪里,但是,何家后花园有猫腻,是一定的。
毕竟他也是派了女儿亲自看过的。
就是这何尚书,太不配合了。
今日阳光朗照,范大人伸手挡了下刺眼的日光,随即懒懒的掀了掀眼皮。
“所以何尚书,是需要本官一个保证吗?”
“范大人这是带着人来搜查我的府邸,我可以理解范大人找人心切,但是,若是你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其他人效仿范大人,随便寻个什么由头就能带着人来搜查我的府邸,那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其实,纵观满朝文物,除了范甄有这个胆子和闲工夫来搜查别人的府邸,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了。
但,他要不给点下马威,这范甄还真就当他好欺负了。
“好,何大人。”范甄伸手负在背后,整个人显露几分越战越勇的气概:“若是今日找不出何公子,我便自请告老还乡,说话算数。”
“好,这可是范大人自己说的,非是我逼迫。”
何尚书唇角向一边勾起,范甄自己要往火坑里挑,他拉都拉不住。
也好,日后在朝堂上,又少了个死对头。
“范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