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完全无法理解,大夫人拂袖而去之前,留下的那一句话。
什么叫,连大夫人都不敢动?
苏姨娘,不正是整个伯府中,存在感最低的姨娘?
她不被司南山所喜,亦是被老夫人厌恶,生了个女儿,还是如同司琴那般的蠢货,这样的人,不正是因为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吗?
她不信,那苏姨娘有那么厉害,连娘都不敢动她。
她害了自己,她定然不会放过她。
司云的困惑,到了慕妍这里,却并不难解释。
前世,伯府三房覆灭,二房则落魄不堪,唯有大房,依旧平步青云。
而苏姨娘更是摇身一变,成为兴国公府当家主母。
司琴,更是扶摇直上,借着兴国公府的东风,在后宫呼风唤雨。
苏姨娘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大夫人亦是城府极深,在伯府这些年,她作为当家主母,可没少刁难人,唯有,对那闭门不出的苏姨娘,不仅从来不曾刁难过,甚至还多次与她示好。
或许,大夫人早就知晓了苏姨娘的真实身份。
若是平常的妾室,敢加害她的女儿,大夫人早就将之发落了,但面对苏姨娘,她不敢,也不能。
但,大夫人怎么想是一回事,经受此等屈辱,司云是彻底恼上司琴了。
大夫人不让她动南院那位,那她动她的女儿总行了吧。
是以,这些日子,东院那边时常有笑话传出,一会儿,是五姑娘追蝴蝶不慎落入水中,一会儿,是五姑娘打翻了老夫人的佛经,被罚跪祠堂。
消息传到慕妍这里,慕妍是笑了。
“还是姑娘神机妙算,这下,二姑娘与五姑娘,可就再不能联手算计姑娘了,她们自己都内斗不停呢。”
流紫咬了一口苹果,苹果甜,她的笑容更甜:“不过五姑娘也是个能忍的,二姑娘都那样对她了,她竟然还能天天往东院跑。”
流苏端了盆水,给慕妍净手,一边也道:“现在啊,下人们都在说,五姑娘这辈子,也就是给二姑娘当丫鬟使唤的命了,姑娘,你说五姑娘这是何苦呢?”
慕妍拿帕子擦了擦手,也捡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来吃:“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五姑娘蠢笨?”
她问得太直接了,反倒是叫流苏与流紫不好意思开口了,五姑娘再不好,那也不是下人能议论的。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但,五姑娘,你们可不能小看了她,她就是再蠢笨,有南院那位帮衬,她也不会太弱。”
“姑娘”流苏问得小心翼翼:“南院那位苏姨娘,真的那么厉害,好像连大夫人,都不敢动她呢。”
慕妍冷冷一笑,可不是呢,蛰伏伯府十五年,直到伯府一朝覆灭,此等心性,便是重生之后的慕妍都不得不叹一声难对付。
也难怪,前世那苏姨娘,能带着司琴,一朝鲤鱼跃龙门了。
司琴是苏姨娘的女儿,如今看着是蠢笨了些,但也未必就是真愚昧,她,装傻的可能性更多,否则,就算有苏姨娘牵线搭桥,她也未必能走到贵妃那个位置。
只可惜,司琴比之苏姨娘,那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苏姨娘?
慕妍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伯府的这些人,似乎都只是苏姨娘手下一颗棋子。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当这些棋子一步步被毁,她还如何下这一盘棋。
而第一个,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