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她靠在窗边,想着什么,回想起他的侍卫来医馆时匆匆的身影,她不禁眉头一邹,眼神落在窗外,久久凝视着夜色里的什么。
已经这样持续了大概几天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还是一味的担心,只要一空下来,就会忍不住朝那方面联想去,有时候想着,自己也会觉着心闷不舒服。
次日,像往常一样地在医馆里坐下,等候着即将会来拿药的侍卫,这次想试试可否能问出点事。
果不其然,把门打开后,坐了下来,才望向门外不久,那个侍卫便一如既往地走了进来,两个人一拿一递的动作似乎已经被培养成了默契。
看着侍卫准备拿钱的动作,慕倾若狠咬了下下唇,最终决定问一下为好。
“瑾昱,怎么样了……”说出这句话时,旁边的大夫也被吓着了,已经很久不见得她这般腼腆地关心起人来。
侍卫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愣在了那里,慕倾若只好干咳几声以示提醒,但侍卫像是被吓着了似的,把钱放下就提着药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匆忙背影,慕倾若不由得一声长叹,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会有几个人走进来。
看着门外一直发着呆,每每替别人把脉时,都会怔住,眼神会一直停留在病人的手腕上,若不是因为大夫的提醒,她恐怕已经搞出乱子了。
一想起曾经她与瑾昱之间的对话,她又看着门外神游天外,呆呆地愣着。
“现在看来人不会很多,我出去一下。”慕倾若突然站起来,吓着了一旁查账的大夫,那大夫也只是看着她跑出去,也没多顾什么。
跑到街上来时,似乎迷茫了,方才在医馆里想得方方面面也在跑出来的那一刹那消失在了脑海里,难以找寻。
沿着记忆里那条熟悉的街道朝前走着,一想起当初与他一起在这街上闲逛时的时光,她不由得痴痴一笑,像是一个小孩吃了一颗期盼已久的蜜糖。
走到街尽头时,时间也过去了一大半了,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停下了脚步,观察着那个身影。
放缓脚步走了上去,那个男子却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好似有意避开她,这倒使她更加好奇了。
男子突然停住,走进了一个布庄,慕倾若也跟着尾随了进去,只见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她这,这才看清楚,这不是那个侍卫,也不是日日夜夜担心的瑾昱。
心中有些失落地慢慢转过身,却一把被谁拉住了,慕倾若条件反射地对着男子一掌打去,去被男子挡住了。
“姑娘方才一直跟在小生身后,可有什么事?”听到男子的话语,慕倾若突然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死死盯着他的双眸,不敢移开。
迟疑地轻轻一点头,还未开口,就被男子的热情打断了,男子放开她的手臂。
“还请姑娘道出,说不定小生可以办帮个忙。”
虽然这个面孔十分陌生,但这个语气确十分地打动人心,本想着甩袖走人的,可自己不但跟错了人还差点打了人家,想想,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
慕倾若稍稍迟疑不定,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子,才缓缓开口:“公子可知纳兰丞相?”
听罢,男子稍稍若有所思地点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之前还经常听闻他的消息,可最近不见他怎么出来了。”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因为在这之前,她也是询问过众多来医馆的人,但是回答都出奇的一致。
微微一点头,以示感谢与歉意,又失落落地朝着医馆走去,一路上想着这些那些,什么想法都蹦出来了。
刚回到医馆,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吵闹声,慕倾若赶忙跑进去,只见那侍卫着急地拉扯着大夫。
看见她回来以后,大夫一直不耐烦的神情才有所转变,悠然地看着慕倾若坐下来。
“好了好了,她回来了,我可以去了。”大夫在与那侍卫对话着,又看了眼她:“那我随他去了”
“等等……”欲言又止地抬起手想要阻拦,却又似乎想通了什么,招了招手,“早去早回。”
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做这些却又不回到府里是为了什么,若是现在回去看望,一切都徒劳而废。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又开始发呆起来,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跑出来,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现在他又病在府中,自己却……
哎,先不去想这么多了,说不定他知道自己在哪,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担心,而让她自己妥协回去罢了。
收回自己的心思看着账本,仔仔细细地翻阅着,又把旁边的医术给从头到尾仔细阅览了一番。
在大夫没有回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处于焦状态下,捏着书卷的手浸出一些汗珠快要打湿书页,但还是忍了下来。
看着太阳离海平线越来越近,她不忍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或许是在担心大夫,又或者是在担心瑾昱的身体状况。
虚掩着的门突然吱嘎吱嘎地响起来,大夫正擦着额头的汗珠,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赶忙打了盆冷水摆在桌上,浸湿了一张毛巾递给了大夫:“怎么搞成这样了。”
“看着天色有点迟了,那府里的人又没人有空,我就自己跑回来了。”擦拭着额前的汗珠,“你别说,还挺累的。”
看着他擦拭着汗珠,慕倾若没有接话,只是等待着他捯饬好了再问什么,此时正在酝酿等会问的内容。
顷刻,他把毛巾小心翼翼地放进盆里,喝着茶水,慕倾若也觉着差不多了。
“他怎么样了?”问话时,时刻警惕着,小心谨慎,毕竟目前,在这个地方,没人知道她和瑾昱的关系。
大夫稍微顿了顿,回想着瑾昱躺在床上的虚弱模样,啧啧着:“受了挺重的伤啊,也不知道谁下的手。”
听到这,慕倾若眉头一邹,看着大夫挪动的嘴唇,陷入了一阵沉思,不知怎么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