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
京都丽人馆,正式开业。
从买下这家铺子到开业,柳琦一共只用了三天。
所花时间短,完全是因为杨显贵卖给她的这家铺子几乎焕然一新,墙壁、木桩、天花板等等都很新,像是刚装修的,因此柳琦不用花时间去重新装修。
她这三天时间主要是购置一些家具货柜、店里所需桌椅板凳、摆件等等这样来充门面的东西。
柳琦还买了些木桶,泡澡用的木桶。
她合计了一下,如果想让这家店吸引那些高门贵妇女的目光,她手上的药茶方足以。但是如果想让这家店能够彻底留住那些女人,光靠她手上的药茶方可能不够。毕竟如果病好了,她的药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药浴”。
如果店里除了卖药,还有像提供“药浴”这样的服务,是不是更能留住长远的客户呢?
而药浴的功能自然都是女性保养的方面,她自己在家没事儿的时候已经试过多少回用药泡澡了,回回洗完都能感觉身体松快不少,说明药浴是有用的。
二楼的单间正好可以用来提供这一服务。
“母亲,你小心一点儿,轻轻的放下,千万别压住手指头了。恩哥儿,你在旁边看着点儿你祖母啊,别让她伤了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这块木牌能有多重啊,真是的。去去去去,小娃娃一边儿去,别碍手碍脚的。”荆母笑眯眯得回道,她将一块有半人高两人宽的木牌子安置在店门口的右边,后面还有一个木头桩子将这块不小的牌子固定。
“可治痛经、月经不调,可祛痘,可祛斑,可治不孕不育,可温经驱寒、美容养颜、延缓衰老……京都丽人馆,还你美丽人生。”
牌子上的字刚毅方正,一笔一画都透着锋利,是柳琦求荆溯帮她写的。她对于自己写出来的字非常具有自知之明,自己看看还行,可是要摆到大街上让别人看,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家里没有其他人能写出比她好看的字,所以只能请荆溯帮忙。
说真的,对着荆溯念出这一串字的时候,柳琦只想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别的任何一人说,她都不会与那种羞耻感,可一到了荆溯跟前,她就开始觉得这些字眼怎么就那么不正常呢?
其实荆溯只是刚下笔时,有些生涩,到了后面,几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最后面那一句“京都丽人馆,还你美丽人生”还是他帮着想的。
柳琦买了三面分别不同的摆件柜,每个摆件柜各具特色,但柳琦选的都是统一的黑棕亚光暗调的,每个柜子的小格子大约在二十个左右。
这几个柜子都摆在一楼,贴着墙面摆放。柳琦打算将熬制好的药茶,分瓶装好,按照类别,将这些柜子的空格摆满。
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柳琦并没有样样药茶都熬了出来,她只备了三种药茶:治疗痛经、月经不调,祛斑,以及喝了能让气色变好的药,为了能摆出来好看,她还特意绞尽脑汁的给这药想了个文绉绉的名字——靡颜。
不仅是吃了能让气色变好的药,她给取了“靡颜”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但凡是用来美容养颜的药茶,她都想了个好听的名字。
让皮肤变得光滑细腻的药叫做“霞光”,延缓衰老的药叫做“韶华”,将皮肤养白的药叫“冰肌”……想出这样的名字真是难为柳琦了,这几天白天她要盯着店里的装潢,晚上还要想这么些个药茶的名字,柳琦的头发还安然无恙的挂在自己的头上真是万幸。
“京、都、丽、人、馆,”杨显贵的店就在斜对面,他一早知道柳琦的店今天开业,特携了店内的伙计前来道贺:“这名字取得好。”
柳琦没其他东西可送的,于是就拿了一瓶“靡颜”给杨显贵:“杨先生,这个你拿着,可以给你家里女眷服用,这药的效果真的很不错,喝这一瓶睡一觉,保证第二天气色非常好。”
目前还没有娶妻生子的杨显贵:“……”
不过他顺手就收了,想着这瓶子挺好看的,再说了,还是荆夫人送的,他拿回去收藏起来也行啊。
“那您忙着,我先回去了。回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儿,直接去我布庄上。”
杨显贵又带着人回去了,其实他来除了道贺以外,还有就是带自己的店员过来认认店门和老板的脸。
杨显贵并不会经常呆在店铺,日后如果柳琦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回头来了杨氏布庄,结果自己手底下的人不买账。
柳琦开业的阵仗不算很大,她只放了炮仗,店门外面摆了花篮,贴了红条,路上的行人能看的出来她这边新开了一家店。
况且,地段这么好的地方,她的店面又挺宽敞的,过了两个店铺就是官道,柳琦不担心会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店。
然而……
“这一上午都快过去了,怎么还没一个来买药的啊?”柳琦还没来得及去雇佣几个人手,所以今天开业荆家从主人到下人,除了荆溯,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这儿帮忙。小六年轻,心直口也快的发了句牢骚。
结果她一发完牢骚,店里就进来了一名客人。
荆母低声笑骂:“没想到你这小嘴儿还挺灵的,你这一说,人就来人。”
小六吐了吐舌头。
进来的是位穿着粉红色轻纱罩衫的女人,身段算的上是婀娜窈窕,然而脸上的粉有些厚,柳琦一时不太好判断对方的年纪。
只见她进门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些店内场景,然后眉头轻蹙,正欲转身出去。
被柳琦及时拦住了。
“姑娘,你是想祛痘还是想祛斑啊?”
现在天气这么热,正常女性就算要见贵客,也不会往自己脸上铺这么厚的粉,方才隔了些距离,柳琦还看不大清,现在近看,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妆容果然已经被热得斑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