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千真万确,我虽不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但确诊脉象还是有把握的,姑娘你就放心吧,你家娘娘确实是有孕了,而且怀孕已有三周。”
玥嫔有孕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皇帝和太后几乎同时到达逸云院。
“给母后请安。”宋长烨的轿撵和太后的轿撵在逸云院门口相遇,宋长烨率先下了地,并扶着太后一起进了逸云院。
他二人到时,玥嫔已经醒了。
在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后,玥嫔一直欢天喜地着,见太后和陛下同时来了,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
“太后万福,陛下万福。”
太后在逸云院的正殿主位坐下:“你快起来,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这些虚礼以后都免了。”
宋长烨亲自将玥嫔扶着在自己旁边坐下,他听说玥嫔有喜时,也是高兴得很,自他登基以来,膝下一直未有所出,且先不说没有后代会影响他的皇位,任何男人都会想要有自己的孩子。
“瞿海,逸云院上上下下赏一年的俸禄。对了,回头你还得去御膳房一趟,玥嫔今后的膳食得更加仔细着点儿。”
流云和黄西领着逸云院宫里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谢恩,之前玥嫔头一回怀孕时,大家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就稀里糊涂的流掉了。如今他们主子再次怀孕,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太后环顾四周没看见柳琦:“怎么没见刘大夫?玥嫔这次能够怀孕,那位刘大夫应该功不可没吧,皇帝赏赐可别把人家给遗漏了。”
玥嫔跟着道:“太后说的极是,此次臣妾怀孕真是得亏了她尽心尽力为臣妾调理身子。这个点,刘大夫一般都在研习医书,流云,你快去东配殿,叫刘大夫过来一趟。”
柳琦其实很想装死不去的,虽然现在正是逸云院普天同庆的时刻,去了一定会有赏赐。
但是太后也在啊!柳琦并不想跟太后迎面撞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能避开太后是最好。
“刘大夫,太后和陛下都等着呢,您的医书先放一放吧。陛下高兴得很,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都跟着领了一年的俸禄,想必等着刘大夫您的赏赐定是丰厚得很呢!”流云当然不知道柳琦的顾虑,她只知道玥嫔有孕柳琦功劳最大,自然赏赐也会更多。
柳琦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
“赏黄金白银的俗了些,依哀家的意思,不如赏刘大夫在太医院当个一官半职,皇帝觉得如何?”
宋长烨知道柳琦有些爱财,自然是赏银子最实际,没想到太后跟他唱反调。
柳琦本来因为宋长烨要赏她黄金千两,浑身血液还没来得及沸腾,太后就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对此,她只想说:我柳琦就是俗气,就是喜欢黄金白银啊!
果然,太后就是来搞事的。
柳琦在宋长烨未开口前,抢着回道:“多谢太后抬爱,只是刘七并不通岐黄之术,在太医院当值的话只怕是才能不配其位。”
宋长烨也道:“让柳琦留在太医院确实不太好,况且她还是一介女流,只怕会引发非议。”
太后哼了一声:“皇帝,什么是“一介女流”?依你之言,是不是刘大夫女流之辈登不得大雅之堂了?那哀家也是一介女流,是不是以后朝堂之上也没哀家什么事了,这就是皇帝想要的结果吧。”
玥嫔怎么也没想到,封赏柳琦之事一下子就上升到太后是否能参与朝堂之事了,这二者之间的性质可不一样啊。
忽然之间,气氛从欢腾转变为严肃,除了太后和宋长烨,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都提着气吊着胆。
最提心吊胆的非柳琦莫属了。
只听宋长烨说:“母后言重了,您在朝堂之上的政见文武百官有目共睹,谁也不敢说您是女流之辈,不配辅佐儿臣左右。就连邻国的使臣在向我朝参拜时都说,您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宋长烨说的是全是恭维话,但太后的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了。
宋长烨喝了一口茶后,接着道:“刘大夫只不过是在妇女保养之道颇有建树,怎可跟母后您雄韬伟略相提并论呢。母后,您说是不是?”
柳琦再蠢,也听得出宋长烨是在帮她,更听得出宋长烨与太后之间暗潮汹涌,宋长烨在帮她说话的同时,也在言语之上敲打太后。
她观察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后,握住茶杯的手指关节颜色突出了些,应当是用力所致。
只听太后回了句在众人听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皇帝近来也别太劳累了,大丽国土这么大,皇帝一人难免忙不过来,哀家这个做母亲的,能帮自然要帮。虽说如今玥嫔有孕,但你登基两年多来,膝下一直没有孩子,哀家为你选的新人,你百忙之中也应该抽出时间去看一看。”
宋长烨摆出一副乖儿子的表情:“母后说的是,正好昨日在御花园里偶遇一位薇贵人,听说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太后也适当露出满意的脸色:“正好玥嫔有孕,难免在伺候你上面有些力所不能及,那些个新人都是哀家为你精心挑选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家里还都是在朝尽心尽力办事的。”
“至于这位刘大夫——”太后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她道:“虽皇帝不同意许她一个太医院的官职,那便在哀家宫里当个女官吧。”
说来也怪,只要太后一开口,柳琦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本来玥嫔有孕了,她正要跟人告辞出宫的,太后竟然临门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太后,刘七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臣妾是打算给她封一笔银子就放她出宫的,她已经为了臣妾离开家人很久了,日日思念家人得紧。”玥嫔知道柳琦的底细,自然不能让她在宫里多待。
柳琦这样的身份,在宫里多待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更何况还是在太后的身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