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真的走了，冷漠无情。

顾聿行上了陆云轻的车，今墨肆意地大笑，揶揄：“顾总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顾聿行叹了声气，不语。

就像是陆云轻说的，都是自己做的孽，如果之前不那么冲动提离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今墨也不懂：“顾聿行，我这么久都没理解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说你能经营一个企业，原本大家也都看好你的，现在呢？“

今墨不想说。

她大概也是难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吐槽顾聿行的时间，所以把内心中很多的不闷全部都倒了出来，陆云轻感受到今墨的小脾气，开车的时候，空出一只手来，抓住今墨的手，给她力量。

今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不爽。

顾聿行坐在后排，夜晚车内本就昏暗，现在完全就看不到顾聿行的表情，他藏匿于黑暗中，今墨也能感受到顾聿行散发的冷气场，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抿了抿唇，站在他的角度淡淡的说了句：“伊宁其实也不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离婚是你提的，想要复合也要有一个态度，还有你妈妈这件事如果没处理，伊宁心里也过不去。”

都是朋友，都是为了大家更好。

今墨说完也就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车。

车内寂静的不行，到了顾宅，放下顾聿行，顾聿行从后排下车，他又沉着脸走到副驾驶，敲敲车窗，今墨降下来，没好气：“干嘛？”

“谢了。”

两个字，简洁明了，简单易懂。

今墨略有意外，但顾聿行已经挥手和陆云轻交代了声：“慢点。”

他转身进了家门。

车上的两人同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谁也没办法，爱莫能助。

-

伊宁哄完小孩，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倒了一杯水准备睡了。

结果刚坐在床上，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么晚了还有谁找自己？

“宁宁，为你今晚担心我的事，道歉；也为我妈的事道个歉。对不起，甚至是为之前我冲动的说离婚，道歉。”

顾聿行发来的。

伊宁看了一眼就划掉，翻了一个白眼，躺上-床。

但是翻来覆去，又有点睡不着，被顾聿行那条短信搞的心烦意乱的，就觉得顾聿行这人吧，莫名其妙，越来越莫名其妙。

最后她气不过，把电话打了回去，开口就是：“顾聿行，你是不是有病？”

“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来骚扰人，你这人有这样的习惯？”

顾聿行那边很安静，静静地听完熟悉的骂声，他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嗯，有病，宁宁，我病的不轻，而我的药，是你。”

“……”

嘟嘟嘟。

很快，电话彼端只有系统的声音。

伊宁这边听到顾聿行又说土味情话感觉自己入了坑，立马把电话掐断，又觉得不解气，对着手机骂：“真是神经病，病的不轻了。”

骂完也算是发泄了，她心情好了一些，才入睡。

可顾聿行却迟迟睡不着，面对着空寂了很久的房子，一点生气都没有，他还是不习惯，尤其是夜晚如果能听到生气的伊宁说话，那么生活会将多美满......

这通电话打完，他也更坚定了一个想法。

隔天，清早。

顾聿行没有用司机，而是自己出门去。

目的地顾老宅。

顾正海还在门口练太极，见到他的车，停下动作，面色也不如从前那么和蔼，语气平淡：“来了。”

“嗯，爸。”顾聿行打了招呼，径直地朝着客厅走去。

毫不意外，在餐厅看到了柳清芝坐在那，她见到顾聿行来，整个人第一眼见到顾聿行是惊喜，但下一秒是害怕和心虚：“聿行……”

“我叫你一声妈，是对你的尊重，你生我养我，培养我长大，我很感激，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是我的幸运；您就我一个孩子，我当初也是想过以后好好孝敬您。娶妻生子，我按部就班完成了，我的孩子您的孙子您也很满意。不得不说，您是一位好的奶奶。出于各种原因，我都很感激您。但是。”顾聿行走到餐桌前，居高临下地和柳清芝对上视线。

他单刀直入，直言不讳，也是头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

柳清芝在桌底下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此刻她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上了，说话就是最怕说到“但是”

果不其然，顾聿行后面要说的更加致命：“您真不配为人母，为什么要对我的老婆做这样的事，她也孝敬您，试图把之前恶化的关系弥补，冰释前嫌，她真心地想对您好，上次您摔了，她不顾一切从高速上跑了过来，摔了，一句怨言都没有，而您呢？”

“离婚也是我提的，她没贪我一分钱，而您又是怎么看待的？”

“您不希望我幸福是吗？就愿意看着我痛苦？”

柳清芝被顾聿行说的眼泪夺眶而出，又听到顾聿行这样问自己，连忙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顾聿行冷笑：“那是什么？”

“是什么！”

这三个字，几乎是顾聿行吼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