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庆余亭落了座,茶水上齐,诸葛延也还是沉默着。
随行的下人被遣走,诸葛婉莹有些凶绝,“今日叶园所见,要是传出去半分,你们的舌头便也别想要了!”
待这些人惶恐着走远,身旁再无外人,她才松下来。拉了诸葛延的手,撒娇道,“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婉莹,”诸葛延叹了口气,“他是太子,以后会是天虞的皇上,纳妾收妃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便是为着太子看上了个女子便找我来,也忒没出息了些。你是太子妃,正宫嫡妻,做好你该做的事。别一点事就惊乍,像个什么样子。”
“父亲,”诸葛婉莹松了诸葛延的手,“女儿知错??????”
“太子既然看上了,你便先做主为太子纳下。旁人瞧了也会夸你贤德。别等太子开口,你有些眼力见罢。”
诸葛延语气里都是不满。
“我瞧你竟还不及婉茹,这个太子妃,还要为父教你当么?我诸葛一族,男能女贤,别偏就你,成了个笑话。正经事没做多少,先把妒名传了出去。”
诸葛婉莹慌忙跪地,“父亲言重了,婉莹定会知分寸,不让诸葛氏族蒙羞。这李青迟,是要纳进府中的。女儿请父亲来,原也不是为了这事。”
诸葛延看她虽慌乱,还不至于失措,规规矩矩的,便消了些气,“起来吧。”
诸葛婉莹起身,得了诸葛延的示意才坐下。
“父亲,女儿想向父亲打听些往事,儿时听父亲提过一二,如今有些模糊了。”
“什么事?”
诸葛延突然有些郑重。
“六年前,殿下自小次国逃出,一身是伤,还落了眼疾,当时,是您与玉和太妃的哥哥将他救出,藏在无稽台避难的是吗?”
“婉莹,这话我纵说与你知晓,你也别再与旁人说了。若是传出去,小次国国君势必动怒,无稽台只怕要遭殃。无稽台现下还不能出事,殿下还欠无稽台一条命呢。”
“女儿明白。”
诸葛婉莹应道。
“说是藏在无稽台,实则是为了让大家活命的机会都多些。当时殿下只一息尚存,带着是个累赘,我们别无他法,只能将殿下丢在无稽台的后坡。等追兵过去,我们返回来找,殿下竟还在原地,只是多了个棚子,伤口也是处理过的。殿下说是一个叫顾什么的小姑娘救了她。”
诸葛婉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叫李青迟?”
“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应不是姓李。”
诸葛延思索道,“欸,那个揭皇榜进太子府的医女,不就是叫李青迟吗?”
“正是。没甚要紧的。”
诸葛婉莹道。
“当时,人是这个顾??????哦,”诸葛丞相笑道,“我想起来了,是叫顾采采。人是这个顾采采救下的,却没敢把殿下带回无稽台。我们去时,殿下的伤毒并发,命不久矣,我们便冒险向无稽台求救。那江先生,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救,怕沾上天虞与小次国的恩怨。让我们快些离开,只当是没见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