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了漠来茶,片刻之后,笃之悠悠醒转。
一睁开眼,四张大脸怼在眼前。
庄礼坤:“说,你跑到我家屋顶上去做什么?”
陈伯:“庄家女眷皆在内府之中,你这小子,安的什么心?”
君临佑:“笃之,我叫你在外候着,你怎会进了人家内府呢?今天你必须给庄老爷庄小姐一个交代。嗯?”
庄云木倒不以为意,让众人散开些,给笃之一些新鲜空气。
笃之摸摸脑袋,很是为难,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君临佑,又看着地上,继续摸脑袋。
“嗯,”他终于开口,“地上挺凉的,我可以先起来吗?”
庄礼坤一甩大袖,背过身去。陈伯退到一旁。庄云木还是笑意盈盈的望着君临佑,一脸我看你怎么办。
“我…我本是候在门外,突然有些内急,就去找茅厕…从茅厕出来之后,一时不记得路,不知怎的就进到内府去了。”
“然后有个姑娘看到我,说她的猫窜到屋顶上去了,不敢下来,问我会不会轻功,能否帮她把猫救下。”
笃之像是突然来了灵感,俞说愈顺嘴,“我家公子常常教导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想,举手之劳嘛,就跟着那个姑娘去救猫了。谁成想,我刚抱着猫,突然一下子,像有谁掐着我脖子一样,呼吸不过来,就晕倒了。再醒来,就是在这儿了。”
笃之应是摔着了腿,站姿有些难看,不如刚来时笔挺。
君临佑冲笃之点点头,“庄老爷,云木小姐,事情就是这样。我侍从在府中乱走确是失礼了,但他也因此受了伤,还望老爷小姐不要再怪罪。”
“全凭他一面之辞,老夫还有些疑虑呀。”
庄礼坤咳嗽了两声。
“荥州君家我们的确惹不起,但我庄府,也不是能让人随便撒野的地方。”
笃之俯首,“庄老爷,只要找那个姑娘来,就可以验证在下说的话了。方才,在屋顶上的时候,在下似乎听到有人叫她晚秀?”
“我们府上没有这个人。”
陈伯听了肯定的道。
庄云木皱眉,“难道是晚秋?”
“对,对,就是晚秋!”
笃之一拍脑袋。“是晚秋。”
君临佑有些诧异,啥?这事还真有?不是编的?
“陈伯,去叫晚秋来。”
庄云木面无表情。
“是。”
“小姐…”
晚秋进来后站到庄云木旁边,有些畏缩的样子。
“晚秋姑娘,请你帮在下证实,我方才是否是为了帮你救猫才上的屋顶?”
晚秋小心的瞧了眼庄云木。
“没事,照实说。”庄云木鼓励道。
“小姐,我方才,确是央求这位小哥帮我去救棉球下来。哪知这位小哥却从屋顶上摔了下来,把我吓坏了,赶紧就跑开了,生怕出什么事。”
晚秋上前一步,关心道,“小哥,你没事吧?可摔着哪儿了?”
“在下无碍,多谢姑娘为在下作证。”
“那就好,那就好。”
晚秋又退回庄云木身边。
“庄老爷,这如何说?”
君临佑做出不悦的样子。
“罢了罢了,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君公子今日带了这么多礼物到访,又还回小女钱袋,不妨就在府中留膳?刚才这事双方都有不妥,就此不提了罢。”
君临佑也是有台阶就下的人,“恭敬不如从命,午膳就叨扰了。”
我只是客气一下你如何就答应得如此之快?
庄礼坤十分勉强的吩咐陈伯,“老陈,去安排。”
“是。”
又冲云木摆手,“云木,你回房去吧。晚膳的时候来早些,我叫欢儿也早些回来。”
“是。”
庄云木不甘心的看了眼君临佑。“云木退下了。君公子?你多坐会儿。”
君临佑看着庄云木离去的背影,眉毛打结。“庄老爷,午膳云木小姐不一块吃?”
“君公子,荥州民风如此开放吗?小女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凤沂郡,这样是不合礼数的。还有这些礼物,庄某也不能收。”
“庄老爷何必如此客气?”
“一则,这些东西太过。二则,我庄府不缺这点东西,平白还欠了个人情。小女已许给别人了,今年十月就成婚。到时君公子若还在凤沂,一定来要喝杯喜酒。”
“……”
“那是自然。”
绕过几曲回廊,离西厅已有足够距离时,晚秋拉了下庄云木的袖子,放低声音道,“小姐,为何要我这样做?今日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棉球吓到屋顶上……棉球可是三小姐的宝贝,要是被她知道了,我不就完了?”
“那就别让她知道。”
庄云木有些嗔怪的看着晚秋,“总之,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尽力配合就是了。查不到东西,以后就不会再来庄府折腾了,我也就可以安心搬到清云阁去。”
“那不管他们不就好了,为何又要阻拦?”
“查得太容易了,他们会相信吗?就像我研制的那些膏药,卖得太便宜的话,人们反而会怀疑它的疗效,所以呀,价要定高一点。”
“哦。”
晚秋似懂非懂的点头。
“对啦,明日你去往茶锅里放点泻药,劲最大的那种。”
庄云木笑着,“今日之解药,非明日之良药。就看这个君公子聪不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