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更懵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细细回想十分艰难的答道,“青迟姑娘今日穿了件明黄的衫子,她往常不是穿白色,便是那种青灰,很少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对,奴婢每日都能见着青迟姑娘,就是这样。”
“没有别的了?”
君临天不死心。
“嗯,这个,青迟姑娘今日的头发也梳得很好看。”
君临天又灌了两口药,“嗯”
“是。”
丫鬟很认真的答道。
君临天眉头舒展,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在太子府当差,想是见过些世面的,你就依你自己来说,你觉得青迟姑娘样貌如何?”
“自然是好。”
君临天心花怒放,“如何个好法?”
丫鬟仔细想了下,“青迟姑娘平素都戴着面纱,奴婢倒也没看真切,不过青迟姑娘那双眉眼,给人的感觉就很温柔,很舒服,想多看两眼。”
君临天笑道,“那与她小时候,倒是没变多少。”
与她小时候?太子殿下?和青迟姑娘?
丫鬟惊得嘴巴微张。
君临天自知多言,敛了情绪,将碗搁在桌上,“退下吧。找管事领赏。”
“是……是!奴婢告退。”
丫鬟将碗拿了,匆匆退出。
离中秋还剩六日。云木说,再过两日他的眼睛就要复明了。其实这几日,就已能瞧见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了。只是他闭口不说。他想着,若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先能看见,那是最好不过的。
从归国时的落魄,到如今稳坐太子之位,这一路,君临天经历了不少,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心如铁石。他很多时候只是在做事,真的只是做事罢了,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可庄云木的出现,让他仿佛又鲜活过来。他会吃醋,会冲动,会难过,会开心。自她出现,很多事都不同了。
就如现在,一想到很快就能看到她,望着她,可以盯着她,注视她的眼睛,可以知道她每日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头发,戴什么样的钗环,光是想想,都喜悦到让他觉得不真实。甚至激动到四肢麻痹,手微微颤抖。
他太高兴了。若不是亲身体会过,旁人要跟他说这样的感受,他只怕会觉得是种癫疯之症。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另外一个人,生出这样的感觉。
中秋宫宴所谋,兹事体大,关乎天虞日后的朝堂安稳,牵连其中的人,怕是月前便已辗转难眠。君临天作为其中的关键人物,在此时想些儿女情长,很是不妥。但他自己觉得,一个能做成大事的人,得要有能将大事当成寻常事来做的胸怀。
何况,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尽了不少心力了,牺牲了无数可以往庄云木跟前凑培养感情的时间。
自问无愧,甚至委屈。
他已想好,中秋一过,便向宫内请旨,正式封庄云木做侧妃。大礼要有,群臣也要宴请,一切礼制,哪怕不合规矩,也要更甚于迎娶太子妃那天。
偌大的,空寂的宫殿,君临天一人在,竟就想着这些,也自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