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州。
荥王府。
有客来,是个灰衣黑靴的矮个男人,瞧着像是官府的信使。门子什么也没问,直接向内禀了。荥王“病”成这样,平白无故的也不会有人想上门染晦气。内允,便将人带到正厅,说是稍坐。
这一坐便坐了有两盏茶的功夫,仍是不见主家。
来人有些不耐,起身欲走,门外却窜出两个侍卫将他拦了。
”大人请稍坐。”
“我只想着,荥王若是在忙,我便不扰了。”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微妙,其中一个收了剑,“大人既能来,对我家主子的状况定是清楚的,多担待些罢。”
“秦公公,久等了。”正说着,君临霄却突然出现在门口,由笃之扶着。
秦钰抬眼一瞧,看君临霄虽是消瘦了些,倒也没有外边传的那般疯痴。再打量几眼,冠发是不大讲究,那衣服上似也沾了酒渍,满眼疲惫,确是不如意的样子。
“荥王······”
秦钰有些犹豫的施了一礼。
“坐。”
君临霄勉强的笑了下。
笃之扶着君临霄至主位落座,方才到一旁站了。秦钰有些没话找话的,“笃之是您的亲信,在军中也有个副将的职位,怎的倒做起了丫鬟们的事,将您这么扶着。一说起来,方才来倒茶的,也是个小厮。”
君临霄脸色有些不好,笃之见了便同秦钰道,“巧合罢了。”
君临霄摆手,笑得有些惨淡,“其实是这么回事,本王寻来的王妃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我府里的丫鬟又大都是底下的人送上的礼,皆有几分姿色,又兼舞乐之艺,王妃不悦,我便都打发出去了。”
秦钰听了,十分震惊。荥王说的是哪个女子吧?都在心里将人家认作王妃了么?
君临霄维持着先前的笑容,面色却苍白得紧,“秦公公有事说事,我强撑着的。”
秦钰忙拱手,“便是为的中秋宫宴,我这趟本不是来荥州的,装病耽搁两天,才得以抽身。来了荥州,才知府里的老先生身体不大好了,回乡养病去了?”
君临霄略了后半句,只问,“中秋宫宴如何?”
秦钰睁大眼,“正是谋动之期!可这半年来,先前老先生布的棋子,都悄无声息没有动作了,这事,到底还做不做?”
“这个宫宴,本王压根没想过要去。”
秦钰听了这话,着急的起身,“这是老先生的意思?”
“本王现在这副模样,不去为好。想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去了,到时候有个什么变动,还得受牵扯。”
君临霄起身,笃之忙过来扶了。“还以为秦公公来有什么要事。”
这还不算是要事?秦钰急得跟个什么似的,“王爷,可否告知老先生的住处?有些话,我还是当面与他说吧!”
君临霄顿步,目光冷了下来,“秦钰,谁才是你的主子?”
秦钰一愣。
“你在京城只需做好一件事,盯住太子府。”
“其余的就不劳秦公公费心了。”
笃之补充道。
秦钰懵了。他是先生的心腹。怎的听这二位的意思,倒像是另有谋算,却将他排除在外了?
老先生又去了哪里?
这事必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