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轻轻地落地声,公孙晚竹缓缓睁开了双眼,手指抚上额头,触摸着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的吻痕。
段晨劝她自己休息一下,她拗不过只好在孙舒安房间的外间和衣躺下,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恰巧此时听到轩辕矪翻墙而入的声音,公孙晚竹反而松了口气,立刻将还在纠结的心情全部丢开,把全部的心神都转移到了这个半夜来访的不速之客身上。
公孙晚竹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还是只是普通的梁上君子,暗运气力灌注全身,随时准备起身反击。
在轩辕矪由门上通风的小窗翻进房里的那刻,虽然轩辕矪还未适应房内的黑暗,公孙晚竹却已然清清楚楚地认出了他。
看到轩辕矪小心翼翼地靠近,公孙晚竹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如果二人相见,她也不清楚自己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她已经一点也不想再和轩辕矪起任何冲突了,这种生活真的累了。
轩辕矪一言不发,她反而放松了下来。静静地感受着轩辕矪的凝视,公孙晚竹的心上突然升起了一层类似忧愁的情绪,他们二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终于轩辕矪离去了,在二楼跳到一楼的地上,公孙晚竹分明听到了一声闷哼,是了,段晨曾说过是在药房遇到的他,他身上带着伤吗?怪不得,自己竟可以察觉他的潜入。
公孙晚竹起身走到窗子边,向下望去,早已看不到轩辕矪的身影,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气恼,原本因为孙舒安而急躁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公孙晚竹这样逃避二人的见面。记得轩辕矪以前痴痴傻傻,神志不清,可是唯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大人,拼命的想要保护自己,不许任何人伤害自己。
他那时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他,只在乎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想爱的人。确定之后便拿出全部的心来送给她,虽然,后来他又收回去了。
公孙晚竹依在窗子上,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露出了苦笑。时过境迁,难道自己还在怀念当初想要再次回去吗?
是不是自己对恢复神智后的轩辕矪要求太过苛刻了呢?他身为皇子又怎么可能只有一妻一女呢?即便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想要放弃皇图霸业,他的那些中午-追随者又能同意吗?
呵,说来说去,能够离开的只有自己罢了。自己又何必在此自寻烦恼呢?
公孙晚竹就那样站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想,想得脑仁都痛了,却依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夜深更长,也在这柔肠百结的愁绪中,变得好像一转眼,就过去了。
早上,是孙舒安起床出门看到了仍旧立在那里的公孙晚竹,她所有的烦恼都写在脸上,眉头微锁,一脸不豫。孙舒安明白了,自己这费尽心机的一计,终于还是没能成功,娘亲还是不肯原谅爹爹。
孙舒安有心想旁敲侧击几句两人谈判的经过,看看究竟又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好再想想办法。可是又想到自己是为此装病,万一被娘亲察觉,不肯喜欢自己了就糟糕了,终于还是忍住了,迎上前去,拿出了自己最最灿烂的笑容道,“娘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