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副队的全名,听起来语气有点儿颤颤的,底气十分的不足。
坐在一旁的几人,皆是有点儿丢脸地抚了抚自己的脸,但他们万没有想到的,还有更让人丢脸的在后面等着他们“你最好把你知道的统统都交代出来,我们会给你从宽处理的!”
你听听听听,这像是一个熟练的审讯员会说出来的话吗?!丢脸啊丢脸!
“说什么啊……”陈科想要伸手挠一挠自己的脑袋,刚一抬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上正拷着手铐。
终是有人听不下去那审讯员的说辞了,自告奋勇地出声问道,“那么就请你说说,你昨天到了汪氏分院的时间线以及都干了些什么,比如和谁一起,和哪些人去了哪些地方搜查?”
事情在这些问话的引导之下,终于有了隐隐步入正轨的趋势。
“对!对!”一开始问话的审讯员,附和着说了两句,将这严肃的气氛瞬间打破的一干二净。
众人的目光齐齐盯向了他,他这才连忙捂上了嘴巴,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消减到了最低的程度。
陈科将一开始的事情阐述得十分的有头有序,但中间上四零四病房的那一段却像是突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个无赖似的一直让他们去提审之前他召回来的那个女护士。
“物证袋的事情呢?你怎么解释?”
“我他妈只能想到这么多了!你还要我怎么解释!”陈科突然地炸毛了起来,倏地一下子同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铐和座椅撞得叮当响,一时之间整个审讯室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想不到暂时就别想了。”李队出了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作为警署最大的官儿,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了异议。
“陈科,把你能想到的,说出来就好了。”
“好……”所幸陈科虽然性子改变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听从李队的吩咐。
他将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点一点的细节所在全部托盘而出。
最后,补充了一句,“我醒来时,是在草坝上的……”
“小警官明明是说你来找我了。”李队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科的方向,不温不火地说着这话。
“是啊,我明明是说了要来找你的……我记得我好像进入电梯了,但是怎么就直接在草坝上了呢?中间消失的那一段时间我去了哪里?”
陈科像是自己在审讯自己一般,不知不觉中因为自己的疑惑点而陷入了沉思。
他怔怔地注视着面前记录员手中紧握着的钢笔,低低地呢喃了一句,“钢笔……”
“你说什么?”陈科的声音低得像是给自己听似的,但从头至尾一直盯着陈科看着未曾眨过几次眼的李队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微动的嘴唇,他和陈科相处的时间最长,自然是相较其他人来说是最了解他的,李队一下子就看出了陈科在自话自说着什么。
“我说,”陈科抬起了眼眸,看向了李队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宛若破竹一般放亮了声音,“钢笔!”
“对!就是钢笔!”陈科说罢,脑袋里缺失掉的那块记忆才渐渐有了些模糊的轮廓,随着时间的逝去,越来越清晰了些。
“物证袋里装的东西就是一支钢笔!”陈科越说越激动,可李队的话,却像是一瓢凉水浇灌到了他的脑袋上——“那么,钢笔呢?”
陈科又一次陷入了深思……只是这一次,时间过去了许久许久,天色也从温暖的午时渐转到了刮着寒风的夜晚。
夜色降临,审讯室才再一次有声音响了起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是李队的声音,陈科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朝眼前看去,不知在何时面前的人已然走得一干二净的,就连李队是什么时候回来,手里还提着两份外卖他也不知道。
“他们呢?”
“早就走了,看来你一直在集中啊……”
“哦……”陈科垮下了肩头,随口应付了李队一句,有些兴致阑珊,“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李队将外卖逐一摆在了陈科的桌案面前,悉心地帮他把一次性的筷子掰开摆好,解开了他的一只手的镣铐,却转身就将空着的那一边扣在了座椅的把手上,“先委屈你一下了。”
陈科腾出了手吃饭,讪讪笑了两声道,“不委屈。”说罢就拿起筷子扑腾扑腾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了,他嘴里含着满满当当的饭,却看向了李队,一副有话说的模样,只见他十分快速地咀嚼了两下,待到嘴里含着的东西少了些,能说清楚话了,就说道,“我觉的还是把我拷着稳妥些,不然我要是抽神经蹦跶出去干一些坏事可怎么办?现在的自己我可说不准。”
他又好像是在打趣一般,揶揄道,“我感觉我好像就是被下了蛊一样的。”
李队吃饭,比起陈科来,慢条斯理了不少,他听到陈科的话,扬唇微微笑了一笑,却是将陈科最后随口调侃自身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前方的红灯亮起,詹泰踩了刹车,缓缓地停在了等待线后。
趁着这闲置的光景,他扬唇想要回忆一下她同他告白的那份场景是什么样的呢!?
詹泰怎么想,都想不出当时那个画面,就先不说告白的细节了!他脑海里居然连个雏形的轮廓都不曾显示出来丝毫!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越发的用力,好似他越是用力就越能从脑海里挤出点记忆似的。
可是……最终的答案是无果。
待到身后催促的喇叭声响起,混杂着一些司机的“问候全家”的话语,詹泰才猛地从回忆里回过了神,喘着粗气,匆匆看了眼眼前的红绿灯,上面的绿灯的通行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他来不及细细思量刚才自己所处的混沌究竟是什么,只得在嘈杂声中赶紧逃离开这个路口。
星煌娱乐,公关部
这几天他老是和公关部打交道,一推开公关部的大门,遍有人上前来关心詹泰——“韩特助,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詹泰还有些微怔,顺着那人的方向看去,恰好看见那人身后的装饰性大镜面中铁青着脸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