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虽然带着责备,可是也明显带着对他的疼爱。
妇人注意到跟在小轩身后的连夏戚,疑惑道,“你是……”
连夏戚说话,小轩倒提前给她说了,“阿娘,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阿娘,我们可不可以先收留她呀。”
小轩拉着他娘的衣服,撒娇道。还不忘把手里的糖举起来,“娘你看,这个糖就是姐姐给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敢问这位姑娘……”
妇人不知道连夏戚是谁,甚至因为脸上抹了灰,如果不是小轩刚才叫了她姐姐,可能她也认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
“大婶,我叫夏戚。因为一时贪玩,所以离家出走。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不知道大婶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小七在这里叨扰几天。”
因为幽冥界这些人的寿命与人类相比是太长了,连夏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如今多少岁?
红姬刚刚成年都是两百多岁,现在看这个妇人的年纪,大概和人类四十左右差不多。连夏戚想了想,还是按照辈分来叫比较好。
连夏戚装作擦眼角的泪水,表现的一副想念家乡的样子。
“当然,如果婶婶不太方便的话,小七也绝不会为难。”
妇人虽然疑惑,看连夏戚穿的破破烂烂,但她看连夏戚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像是一个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把人带回来的,现在也绝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
“姑娘这说的哪里话,我们还怕招待不周呢?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尽管在我家住下。刚好小轩也不要随处乱跑。”
妇人爽快的答应下来,忙把连夏戚带回去。
“那小七多谢大婶。大婶如果不嫌弃,也可以直接叫我小七。”
“不嫌弃,不嫌弃!”大婶笑着,一张脸印出几个褶子。
贫困家的妇人大多还是很憨厚豪爽的样子。
等到连夏戚进了小轩的家,才知道他们这里到底是有多么的贫困。房子是用一种黑色的石头堆起来的,很矮,只有一层。
屋顶上盖的是一种茅草,屋里面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简陋的石碗、石桌,还有一些编织成的框萝。
“家里有些简陋,随便坐,随便坐。”看见连夏戚在打量家里,大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家里太贫穷了,什么都没有。
“不不不,婶婶能够收留小七小七就已经感恩不尽了。”
连夏戚本来就没有地方去,现在有人收留自己,如果自己不感恩,还嫌弃这嫌弃那的,那就真的是不是抬举了。
小轩孩子还小,哪里会听这些你推我来的客气话,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掀开帘子,去了另外一个屋。
很快,屋里就传出了一些说话声。
有小轩的,还有一个很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连夏戚好奇道。
听她一说,妇人带着笑的年立刻就垮了下,神色哀伤,“屋里的,是小萱的姐姐。”
“那她怎么不出来和小轩和一起去玩?”连夏戚试探的问。
“她姐姐,姐姐……出不来。”妇人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唉,可怜我的孩子,她身患疾病,只能呆在屋里,哪里都去不了。”
连夏戚不知道这事,突然问到别人的伤心处,一时之间自己也有些手足无措。
“大婶,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也都接受了。只是可怜了小小,她还小……”
说着自己又一个人悄悄地抹起了眼泪。
“大婶,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连夏戚手指了一下被帘子遮挡住的房间。
“去吧,如果小小看见你,应该会很高兴的。”大婶笑着给她带路。
连夏戚笑了一下,跟在她的身后去看小小,也就是小轩的姐姐。
看见大婶和连夏戚进来,小轩吵着就笑了,“姐姐,我刚才还在给姐姐说到你呢,姐姐你快来,这是我的姐姐。”
“这个孩子,小声点吵,别吵着你的姐姐。。”看见小轩精力充沛,吵吵嚷嚷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教训他。
小轩对他娘做了一个鬼脸,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连夏戚把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孩儿,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整个人都是小小的一个。穿着白色的裙子,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大大的眼睛,又圆又黑,比起小轩来,那小脸可白上了许多。也可能是因为生病长时间呆在屋里没有晒到太阳的原因,脸上的白有一种病人的苍白。
那张小脸,可能她的只有巴掌大。
连夏戚对这个女孩微笑,“小小,你好可爱啊。”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她的话给惊到了,害羞的红了一张小脸,弱弱道,“姐姐,姐姐也很……漂亮。”
她这话实在是有些违心,连夏戚看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衣服和黑黢黢的手,知道自己和漂亮这个词怎么也不可能挂勾。
显然这个小姑娘也是在尽力的夸她,把自己的脸都给憋红了。
“哈哈哈……”连夏戚一阵大笑,但是心里对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多了几分怜惜和同情。
听小轩的娘说,小小今年才一百二十八岁,和人类比较,可能也就个十二岁左右。小轩才一百零九岁,也就是和十岁差不多。
可怜这个小丫头,因为生病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十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门去。
“放心吧,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连夏戚怜惜的揉了揉她的额头,安慰她。
小小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冲着她笑。
“小小,该喝药了。”大婶从外面端来一大石碗黑黢黢的水,说是药。
连夏戚看了一眼,好远都能闻到那药的苦味儿。还有小轩,刚刚端进来的时候他就苦着一张小脸,把鼻子捂的死死的。显然对这个药味是非常的嫌弃。
只有小小,小脸上一脸平静,很快,一大碗难闻的药就被她喝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