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贾赦不过是伤心过度,或许也有些吓着了,吃几副药也就好了。
巧儿让人煎了药,亲自喂给贾赦,只是这时才发现,贾赦竟一口药都喝不进去,嘴闭的紧紧地。巧儿无法让众人都出去,口对口的将药喂给贾赦。
巧儿喂完了药,让人进来收拾药碗,下人还没走出屋呢,贾赦就将药全吐出来了。
巧儿让人给贾赦换了衣服,床单被子,又让人煎了一碗药来,再次给贾赦喂进去,结果他又吐了出来。后来发现,别说是药了,就是饭也喂不进去,只能略尽些水,如此几次以后,巧儿慌了,让人再把太医请来,又命人给贾母报信。
太医检查了好久,怎么也找不出病因,只得摇头走了。贾母命人再去找名医来,结果一个个都说无能为力,只说,要是贾赦能把药吃进去就没事,否则,就是有方子也没用呀。
贾母又找了几个和尚道士,折腾了半天,还是不管用。贾赦反而因为吐得次数多了,脸蜡黄蜡黄的,最后大家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贾母命贾政替贾赦上本,还有爵位,贾母认为应由贾政承爵。
贾赦那六位妾室听了,一味的哭天抹泪,贾赦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人关注他,好像都等着他咽气似的。
其实贾赦这样还要怪巧儿,原来的那个巧儿可做不到用口喂药,自然贾赦也不用吐成这样了,不过是吃不进东西,饿上三天,到时贾赦自己就好了。
可巧儿不知道啊,巧儿虽然认定了贾赦是不会死的,却也没想到贾赦病的这么厉害,心里直嘀咕,不知原来贾赦是怎么好的。
巧儿既然当了人家的老婆,就要好好照顾人家,何况贾赦对他一直不错。巧儿让人另收拾了一间房,将贾赦挪了进去。自己狠了狠心,拿出陪嫁的那支人参,又亲自用灵泉水做了一碗参汤。
万幸的是,不知是灵泉还是人参的的原因,这碗参汤贾赦喝了下去,竟没再吐出来。就这样过了三天,这三天,贾赦水米未进,只靠着一碗碗参汤吊命。
其实贾赦就是魂魄离体之症,三魂六魄跑了两魂四魄,也没跑远,就在贾府转悠呢。所以呀,这几天发生的事是一件没拉的都看在眼里了。
他看见贾母来了;看见贾政升官了;看见贾母走了;看见美妾在哭,看见她们收拾值钱的东西;看见下人们在议论,说他不行了,说贾政有多好,说贾母要把爵位传给贾政一脉;看见和尚念经;看见贾母吩咐准备后事的声音;也看见巧儿喂他吃药,为他擦身,为他熬汤。
他看见了一切,却统统不想理会。他无法相信,他渴望了三十年的母亲,忽然成了嫡母,他以为是亲身母亲的却是杀死生母的凶手。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甚至埋怨顾嬷嬷,为什么现在让他知道这些,为什么不一直瞒着他,或是早告诉他知道。
贾赦陷进自己的思绪里,想着从小到大的事,贾母的偏心,贾代善的无视,还有那最后的遗本。贾赦心里燃起了一把火,一种名为愤怒的火,借着这股怒气,贾赦的魂魄突然回到身体里了,自然也醒了过来。
贾赦睁开眼,只觉得物是人非,这三天看到的一切对谁也没提。
贾赦既然醒了,也就可以进食进药了,没几天病就好了。
病好之后的贾赦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阴沉着个脸,见谁瞪谁,只有面对巧儿时好些。过了几天,贾赦突然和巧儿说,要把房子修一下,与荣国府从贾府花园处隔断。
巧儿听了一愣,才想起原著中似有这么回事。不过巧儿并不打算同意,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是彻底和贾母翻了脸,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这么做要是传出去,贾赦和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万一再被哪个御史奏一本,乐子就更大了。巧儿猜测,贾赦这样,莫不是知道自己非贾母所出了。
巧儿知道贾府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拉着贾赦出去,找了一个三面临水的亭子,又让下人在远处伺候,这才问贾赦道:“老爷怎么忽然想起这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快把这事忘了,以后再不必提起,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告你一个’忤逆不孝‘可不是玩的。”
贾赦叹了口气,将顾嬷嬷说的告诉了巧儿,巧儿装出才知道的样子,只做吃惊样。
“老爷,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只是让我和以前一样却不可能了。”
“老爷,就算老太太不是亲生母亲,那也是嫡母呀。咱大清以孝治天下,不敬嫡母,会绝了你的仕途呀,就是婆婆她还在,也断不会同意的。”
“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生恩养恩都是恩呀。”说着,贾赦往石桌上一拍。
巧儿上前拉住贾赦,“老爷,仔细伤了手。”
“其实呀,这女子生产本就是一道鬼门关,顾嬷嬷也没证据就说是老太太做的不是,你呀,把心放宽些,万事逃不出个因果,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要真是老太太做的,自有她偿还的一日。可要不是老太太的事,你这样不是寒了老太太的心吗?”
“老太太是有些偏心,可这不是常事吗?人啊,都是这样,处的久了,感情就深些,要不说远亲不如近邻呢。”
“这亡者已逝,万事还要以活着的人为主不是,老太太不是偏心二房吗,不是成天夸叔叔了得吗?只要老爷你活的好好的,将差事做好了,还愁没出头之日,到时候自是出了那口闲气。
再说了,老太太今年都五十多了,还能活几年,到时这荣国府还不都是你的。”
巧儿干巴巴的安了贾赦几句,贾赦也没说话,就在亭子里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巧儿都要冻僵了时,贾赦才点头答应了。巧儿连忙拉着贾赦回了房,又每人灌下一大碗姜汤。
等晚上就寝时,二人都躺在床上睡不着。巧儿忽然想到一事,对贾赦道:“老爷,我觉得这房子还是该扩一下,你看现在就住了我们两,再加上那几位姨娘就没什么地方了,这大爷二爷都不小了,也该搬回来了,自己养着也和我们亲不是。再没几年,他们就该娶媳妇了,再是再给我们生几个孙子,哪还有地方住呀。再说要是我有了,那孩子也该有个院子不是。”
贾赦听了觉得有理,说道:“我看也是,明天我去和老太太说说,只是咱们这里也没处扩去呀。”
巧儿想了一会儿说:“我看咱家的花园挺大的,不如在花园里隔出一块,再重起个院子如何。”
贾赦一想也行,道:“也好,那里地方大,院子可以起的大些,到时咱们这里就当做哥儿几个的书房吧。”
次日,贾赦和巧儿来给贾母请安,顺便将房子一事说了。贾母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大房住那里确实有些挤了,当然这笔费用自然是从公库里出,把个王夫人气的够呛。
选了一个好日子,贾家就动土盖房了。
巧儿现在却没心思管这些,因为又到年底了,各处的庄子要来送出息,巧儿也该领下一年的三万两银子了。
而且今年因为贾赦少买了不少古董字画,还剩下一万多两银子。巧儿和贾赦两人这两天闲着没事就凑在一起研究怎么用这笔钱,最后决定在小汤山买两个带温泉的庄子。
也许是白花花的银子刺激了贾赦,贾赦以后还真没乱花过钱,以后每年都剩下些银子,巧儿都让贾赦买了庄子。王夫人看着眼馋,却不敢和贾母提,也丢不起这个脸,这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