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树影不知疲惫,依然在月色中摇曳。
符锦平悄然从院中走出来,一身深色衣衫,快速融在黑夜中。
“大哥,时间快到了,你这是去哪里?”
黑夜中猛然响起的声音入耳,符锦平顿时神色大变,他刷的瞪大眼,“二弟,你……”
“大哥可是想问,我为何在此?”来人不知他人,正是白日和靖安侯符温在书房商议的符锦庆,他此时眼神讥诮,仿佛已经看穿了对视之人。
而符锦平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不傻,所以他打哈哈的一笑,“二弟,你这话是何意?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一走。”
说着,符锦平转身,“二弟,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大哥,你这些话,留着对父亲去说吧!”符锦庆闻言嘲讽一笑,他招手让身后的人上前拦截。
被阻的符锦平登时怒了,他气愤的瞪向符锦庆,“二弟,你这是想做什么?”
“将大哥交给父亲处置。”一语答完,符锦庆不再听对方言语,他直接让下人将其堵住嘴,将人抓走。
在黑色的月色中穿行,很快符锦庆带着符锦平来到了正院。
一进房中,两兄弟就对上了父亲靖安侯的目光。
“父亲。”符锦庆叫一声,走到了边侧。
靖安侯微点了一下,然后面带怒色的望向留在正中的大儿子。
“老大,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符锦平下意识想反驳,但他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靖安侯怒瞪一眼,转开头,瞅向了一旁的二儿子。
“庆儿,为父言而有信,剩下的你来做吧!”
说完,靖安侯转身就走。
这时候,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的符锦平,当即慌了。
他强烈的目光盯着即将消失的父亲背影。
符锦庆大步走过来,挡住了符锦平的视线。
符锦平心下一慌,不由怒瞪。
在这样的目光下,符锦庆伸手拽出了堵在符锦平口中的布团。
“二弟,你与父亲赌的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话语不经大脑,急切的脱口而出。
符锦庆闻言,沉默了下。
就在符锦平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道:“我与父亲赌什么,大哥应该早猜到了。我们赌的是大哥你,会不会去告密。”
“我说了只是走走,我没有告密。”符锦平的话语,在符锦庆的话说出之时,急忙说口。
符锦庆听了,他抬了下眼皮,继续道:“我输了,带大哥一起出城。父亲输了,送大哥一碗药。”
“药?”符锦平本要分辨告密的问题,乍然听到后面的话,惊骇了,“二弟,你们要给我喝什么药?”
符锦庆:“只是一点睡觉的药。为了怕我动手脚,药是父亲的人熬的,大哥放心,十之八九不会出意外。”
不!
他符锦平不放心!
“二弟,你快去请父亲回来?我知晓轻重,真的没想去告密。”
尖锐的声音响在耳边,符锦庆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大哥,父亲和你我都不是傻子,你即使狡辩也无用。”
斜一眼一旁的下人,符锦庆伸手,“将药端来!”
这时候符锦平才发现,角落的一个下人,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之上,正放着二弟符锦庆口中的药。
而现在,这个下人,正一步步逼近。
想也不想,符锦平挣扎着向后退去。
“我不喝药,滚!休要靠近本少爷。”
下人自然不会听符锦平的话,于是符锦平他只能绝望的,看着符锦庆最终端起了托盘上的药碗。
“我不喝!我不会喝。”
符锦庆端着碗凑近,“大哥,你若是不自觉喝,休怪弟弟动手了。”
苦涩的药味儿蹿进鼻中,符锦平心绪大乱。
“符锦庆,我知道是你蛊惑父亲他们的,你就不害怕娘娘日后处罚吗?”
符锦平口中的娘娘,自然是在宫中的大妹妹符锦丹。
符锦庆轻叹一声,问道:“大哥,你还不明白吗?朝廷气数已尽。”
“是二弟你糊涂,朝廷是正统,南方北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符锦平快速反驳,“我们娘娘育有皇子,日后皇子登基为皇,我们靖安侯府就是太后的娘家,皇帝的亲舅。”
符锦庆轻咦一声,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往日只知道这个大哥拥护大妹妹,万想不到对方已经在幻想当皇上舅舅了。
尤其他幻想的那个皇上,目前只是一个三头身的小豆丁。
可悲!可叹!更可笑!
符锦平却觉得自己说的对极了。
他高高昂起头,继续道:“二弟,你我都是大周百姓,贼人造反,你不思为朝廷剿灭贼人,却蛊惑父亲他们投敌。你,其心可诛!”
“大哥,你以为父亲是我能轻易蛊惑的吗?”符锦庆讥笑的问一声,符锦平的脸登时发青。
见之,符锦庆挑起唇角,“看来大哥也心中清楚。”
面色一正,符锦庆正义言辞道:“大哥忠君爱国,愿为大周陪葬,我很佩服。但大哥说二妹妹是贼人,我却听不过去。大周气数已尽,趁势而起,不过是顺应时代。”
“二弟,你说的再好听,不过也只是一群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符锦平恶声恶气的鄙夷,“符锦庆,我靖安侯府一向忠君爱国,你今日所为,就是我靖安侯府的罪人。娘娘和皇上不会放过尔等!”
“唉!”符锦庆轻叹一声,“大哥,日非论断,日后自有分晓。”
闻言,符锦平好似赢了一般,他得意的仰头。
然而符锦平头刚动,符锦庆就动了,“大哥不愿自己喝药,为弟只好亲自喂大哥吃药。”
“符锦庆,你敢?”符锦平头一僵,立刻怒吼。
一会儿之后,符锦庆手中只剩下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