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氏,你这话是何意?”
符锦枝的话一出口,焦家阿喵尚没有反应,金耀先一步黑着脸质问。
闻之,符锦枝轻啧一声,“父亲看重长子还真不是没有道理,反应很……敏锐。”
特意被拖长的尾字,让金耀的脸更黑了。
这样的夸奖,他一点点都不需要。
符锦枝大概也发现了,她再啧了一下,眸光瞅到焦家阿喵身上。
“大焦姨娘,你家老爷在问我了,可我觉得这毕竟是你们一房的事情,所以还是你亲自来说比较好。嗯?你觉得呢?”
焦家阿喵这一刻恨不得上前将对方的嘴捂死。
可是她不能。
这一刻,焦家阿喵能够感觉到,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在她身上。
若她有一丝泄露?
暗吸一口气,焦家阿喵抬起下巴,愤怒的道:“符氏,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清清白白,岂容你冤枉?”
“不见棺材不掉泪吗?”符锦枝好似低喃的轻叹一声,然而这低喃房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府门外的棺椁。
其中金老将军不自在的清咳一声,“符氏,你有话就快说,莫要左右言之,浪费时间。”
“父亲,我与符氏有怨,她特意编造话诋毁于我,您们千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焦家阿喵心头一颤,急忙道。
闻言,金老将军精眸瞥去。
焦家阿喵心头再一颤,克制着低头的冲动,她再道:“父亲,符氏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在怀疑长盛的出身。”
银牙紧紧咬唇,不过须臾,清晰的压印落在唇上,焦家阿喵弯腰,跪到了地上。
她继续道:“父亲,符氏冤枉妾身,妾身尚可以忍,但她涉及长盛,妾身无论如何也忍不了。请父亲明鉴,长盛这孩子,是妾身十月怀胎,在您们眼皮子底下生出来的……”
似乎被气急了,焦家委屈的落泪,然后她倏的盯向符锦枝,“符氏,长盛生在青州金府,你当父亲他们都是摆设吗?长盛若是出生有问题,父亲他们早就知晓了。”
“当年大焦姨娘生产,我亲自守在产房外,绝没有被调换孩子。”金母压抑着咳声,也怒盯着符锦枝道。
一听这话,焦家阿喵眼底神色变了变,她转头冲金母谢道:“谢母亲为妾身说一句话公道话。”
“我为你,但更是为了长盛。”金母严声道:“我金家子孙,绝不允许他人污蔑。符氏,你若想报复,冲着大人来,不必牵连一无辜的孩子。”
符锦枝淡淡勾唇,不知金母一会儿之后,还能不能如此气势胜人?
“老夫人,你错了。世人言父债子偿,想来母债同样如此。你口中的金家子孙若要怪,就要怪他命不好,投错了胎。他……并不无辜!”
一语说完,见金母被气的够呛,符锦枝唇角的弧度变大。
“父亲刚才言我不要再浪费时间,恰好我也觉得为执迷不悟的人浪费时间不值得。”
说到执迷不悟几个字时,符锦枝看向了焦家阿喵。
焦家阿喵刚要反击这话,就听符锦枝继续道:“大焦姨娘说的没错,孩子是她亲生,也如老夫人所言,绝没有被人调换。只是……”
“只是什么?”金城急而发问后,发现他引来了一双又一双不满的眼睛。
尴尬一笑,金城抬手捂在嘴上,“二嫂请继续,弟弟保证不再出声打断了。”
闻言,符锦枝对金城莞尔一笑。
金城忙腾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符锦枝:“只是像我之前所问,孩子的父亲,不是你们默认的那个人而已。”
瞬间,金城瞪大眼。
二嫂好生猛,这话出来,还是而已吗?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金城扫向父亲嫡母,果见他们脸上的神色,都一言难尽。
最后,金城没敢看大哥金耀,而是低头,看向了跪着的女子。
“二嫂,长盛的父亲不是大哥,是谁?”
金耀愤然怒吼,“金城!”
金城刷的看过去,“大哥,弟弟这也是为你好,只有知道了奸夫是谁,你才好报仇。”
“没有奸夫,符氏这是报复!”金耀想也没想,坚定道。
本低头的焦家阿喵,当即感动了,“妾身一早知晓少将军明察秋毫,不会信符氏的妖言。”
话入耳中的金耀,却没有感动。
对于焦家阿喵他未必没有怀疑,只不过否定更符合他的利益。
焦家阿喵是他后院的姨娘,对方就算真做了对不住他之事,也只能他关起门来处置,而不是在这大堂之中,被符氏和金猛看做笑话。
想着,金耀在坚定道:“符氏,你不要再说此等妄言,我不会信,父亲他们更不会信。”
“他们不信,我信!”守福郡主突然出声,“符氏,既是送我的礼物,我想快点见到礼物的全貌。”
金耀瞪向守福郡主,然而守福郡主蛮横的抬起头,等着符锦枝的回答。
“我刚才说了是送郡主的礼物,郡主此时要求了,我怎么能不应。”符锦枝说着话,清亮的眸子就在动了,等她全部说完,眼眸已落在一旁的……金管家身上。
金城反应快,嘴也快,“天呀!奸夫居然是金管家?”
这回不等金城自封嘴巴,符锦枝已经点头,肯定道:“三弟说的不错,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金管家。”
金城感受着一双双弑人的目光,想哭。
为什么不看向造孽的奸夫,而是他?
在金城凑近自家夫人顾月,寻求安慰的时候,金管家一步又一步,走了出来。
他面上并无慌乱,俯身道:“启禀将军和夫人,老奴冤枉。”
目光从三儿子身上,移到金管家身上的金老将军沉默。
见状,金管家苦笑一声,“您怀疑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