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阿喵本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
但随着她听清对方说的话后,面色也随之垮了。
来人见状,语气变严厉。“怎么?你不认为自己当初错了?”
“父亲,我不是。”焦家阿喵意识到父亲怒了,顾不得自己的情绪,忙不迖道。
这来人正是焦家阿喵自出事后,一直都想要见的父亲焦甚。
焦家阿喵正是求父亲帮忙之际,怎肯得罪父亲。
而且,说到招惹符氏之事……
“父亲,我知道错了。阿喵后悔了,当日不该去见符氏。”
焦家阿喵这话说的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了。
这些日子父亲不肯见她。
焦家阿喵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中一脸凶恶的守福郡主逼着她打掉后悔。
每次噩梦醒来,焦家阿喵就会无比后悔之前的鲁莽。
她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跑去找那符氏炫耀?
害的她此时,费尽心思的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子。
若再来一次,焦家阿喵不但不会去向符氏炫耀,反而会藏着躲着她。
毕竟,对于她一个注定被丈夫厌弃的人,孩子是重要的。
而害她的符氏,来日方长。
想着,焦家阿喵眼底闪过一道狠光。
再抬起头,焦家阿喵的眼角泣出泪水,她抚摸着肚子哀声道:“父亲,阿喵知道让您失望了。但女儿腹中,是女儿此生唯一的依靠了,女儿求您救救他?”
顿一下,焦家阿喵更加哀戚道:“他也是您的外孙,身上流着您的血脉呀!”
“小姐,大夫说,您老哭,对您和小少爷都不好。”小丫鬟担心的道。
焦家阿喵滑过脸颊的泪水,啪嗒滴在地上。
“我的孩子都要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不好?父亲,孩子就是我的命,他……他若是不在了,女儿也活不下去了。呜呜……”
闻言,焦甚拧眉,“你用性命威胁我?”
“阿喵自知已经被家族放弃了,如何敢威胁父亲?”焦家阿喵掩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女儿……女儿只是……和父亲说一句实话。”
焦甚:“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动不动寻死吗?”
“父亲从小对女儿百般疼爱,女儿的话许是伤了父亲的心。”焦家阿喵孺慕又愧疚的说道:“可父亲,没有了孩子,女儿后半辈子,生不如死。”
说着,焦家阿喵扶着肚子跪了下去,“请父亲为女儿救孩子一命?”
焦甚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此时看着跪在地上,身形单薄的女儿。
他终是忍不住一叹,“往日你虽聪慧,但终究历练太少。经过此事,望你能真正长大。”
这话出来,焦家阿喵知晓,这是父亲答应帮她了。
虽然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但经过这些日子,父亲的避而不见。
焦家阿喵是真的激动了。
她的泪水中,染上喜悦。
“谢父亲,女儿一定谨记您的话,不辜负您的期望。”
焦甚听到这话,面露欣慰,“你怀有身孕,起身吧?”
“女儿听父亲的话。”焦家阿喵松一口气,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身。
就在这时,焦甚突然问道:“你当日为什么去见符氏?”
霎时,焦家阿喵身形一僵,她小心的窥眼问话的人,“女儿当时一时冲动。”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焦甚挥手,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
焦家阿喵闻言,情绪再次放松下来。
但她的眼中却有着恍惚。
当日为什么去见符氏?
大概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符氏一介庶女,得到大将军全心全意的对待。
而她,不但名声毁了,更是要眼睁睁看着金家大少爷,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娶正妻。
焦甚不知道女儿所想,他径自说道:“我设计新皇新招降乱民,永安王府很快就不会再盯着你的肚子,这段时间,你老实在宅子里待着,待圣旨到了,我会让金家亲自迎你进府。”
焦家阿喵听到这话,顿时感动的眼泪连连。
她没想到父亲这些日子虽不见她,却是在为她忙碌。
“父亲的恩情,女儿永生永世不敢忘。”
焦甚目光中露出慈爱,“我为你这件事,动用家族隐藏的力量,家中有许多人因此不满。为父不盼你永生永世不敢忘,为父只希望,你今生记住焦家的恩情。”
“父亲,女儿只要活着一天,就会维护焦家的利益。”焦家阿喵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一动,开口言道。
焦甚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小丫鬟,“服侍好小姐。”
说完这话,焦甚转身离开。
焦家阿喵福身,“父亲慢走。”
再次站直身子,焦甚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从来到走,焦甚连房门都没有进,只在院子中站了少许。
但对于焦家阿喵,却仿佛两个天地一般。
而走出院子的焦甚,脸上的满意瞬间消失。
他舒出一口气道:“但愿阿喵能牢记今日的话,日后维护我焦家的利益。”
“老爷放心,小姐是个知晓感恩的。”落后半步的下人闻言,开口道。
焦甚对于自家女儿,却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女人外向,谁知日后到底会如何?
他这次之所以会费那么大的力量。
一是为了告诉世人,他长青焦家非浪得虚名。
二则是因为,那守福郡主厉害,想要多一个筹码。
轻轻抚摸唇下的胡须,焦甚眼色变深道:“给府中去信,让小四过来,等阿喵进了金府,就让她陪着一起进府。”
“是,老爷。”下人应下。
焦甚的目光又一闪,再道:“传闻那符氏被金母药坏了身子,不知是真是假?”
下人知晓,老爷这话,并不需要他回答。
果然,沉默的他,看着老爷的目光望向肃安城的方便,低喃道:“我希望是真的。”
焦甚的想法,不是一个人。
就在与他同处一城的老宅中,散发出这个消息的守福郡主,也是如此想的。
“嬷嬷,我左思右想,只传言符氏不能生养的消息,太简单了。假如符氏怀孕的话,我们的心力就白费了。”
蔡嬷嬷:“郡主,您想怎么做?”
只听主子的话,蔡嬷嬷就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想法。
“我想给母妃去一封信,无论真假,都让它变成真的。”守福郡主顿一下,继续道:“这件事,我希望嬷嬷不向父王汇报。”
蔡嬷嬷闻言皱眉,“郡主,那符氏是金猛的夫人,现在的西北大将军,关于她的事情,老奴不能不向王爷禀报。”
守福郡主没想到会被拒绝。
她脸色一变,蛮横道:“嬷嬷这话说错了,父王与我说过,我夫君才应该是西北大将军,那金猛不过是一时小人得志。”
“郡主说的是。但符氏之事,老奴真的不能瞒着王爷。”蔡嬷嬷劝道:“郡主,你也说了,王爷认为姑爷才应是被大将军,那金猛不过一时小人得志的小人物。既然是小人物,王爷他应不会阻止郡主,动他的夫人。”
守福郡主嗤笑一声,“嬷嬷,你别糊弄我了。父王最是谨慎,他若是知道,定不会让我动符氏。”
说着,守福郡主嘴角挑起来,“倒是嬷嬷糊涂了,连自己的主子都分不清。嬷嬷,你已经被父王给我了,我现在才是你的主子。所以我刚才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
“郡主,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蔡嬷嬷脸色大变,惊愕道。
守福郡主蛮横站起身,“本郡主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
“郡主,您出嫁后,娘家是您最大的靠山……”
守福郡主打断蔡嬷嬷的话,“嬷嬷是想说焦家贱人肚子里的野种?嬷嬷别费心了,我就是再傻,这么多天我也明白了,那野种十有八九要生下来了。”
“郡主,王爷他们一直在向老将军他们施压……”蔡嬷嬷的话比一声蛮横的冷哼打断。
守福郡主恨声道:“哼!本郡主现在就想教训符氏。我不好过,那符氏也休想舒服!”
顿一下,守福郡主面露残忍,“嬷嬷若是坏我好事,休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郡主,您可不能想差了。先不说符氏成亲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十之八九是原本就坏了身子,您再派人去下药,凭生浪费。再说焦家那位肚子里的,如今是男是女,尚且未知。就算日后真生出来了,孩子那么小,养不养的活,还不一定。”
守福郡主再次打算蔡嬷嬷的话,“本郡主在乎的是那孩子吗?本郡主在乎的是,她们生生踩我的脸面。”
“嬷嬷知道委屈郡主了。”蔡嬷嬷听到这话,面露心疼。
守福郡主看了觉得心烦,想想对方这些日子的伺候。
她松口道:“算了,本郡主先不收拾符氏了。若她日后怀孕,你可要帮我?“
“符氏堂而皇之让郡主丢了面子,若不是符氏走的早,老奴定不会轻饶她。”蔡嬷嬷舒出一口气,口吐漂亮话。
守福郡主虽知对方说的假话,但她爱听。
就在主仆之间缓和,一个小丫鬟满面焦急的出现在房门口。
察觉到的蔡嬷嬷,当即板起脸训斥:“你这丫鬟,怎么毛毛躁躁的?”
“郡主,嬷嬷,奴婢有事情禀报。”丫鬟吓的缩了一下,还是焦急的道。
闻言,蔡嬷嬷看向了主子守福郡主。
见其坐到了梳妆台前,无聊的照着铜镜。
蔡嬷嬷的视线转回房门口,“你进来回话?”
“是,嬷嬷。”丫鬟应下,快速的走进来。
蔡嬷嬷:“说吧,何事?”
“嬷嬷,奴婢刚才带人清点嫁妆,发现……发现嫁妆少了。”
哐啦!
守福郡主一把将铜镜扫到地上,蛮横瞪过去,“你再说一次?”
蔡嬷嬷的唬着脸瞪过去,“还不快说,郡主的嫁妆怎么会少?”
“奴……奴婢也不知道。”丫鬟吓的要哭了,哆嗦道:“刚才老将军派人来,让咱们院中清点财物,嬷嬷您将这活计派给了奴婢,奴婢带人一查,就发现不少小件的嫁妆都没有了。”
守福郡主:“嬷嬷是问你,怎么会少?”
“郡主,奴婢真的不知道。”丫鬟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害怕的不停叩首。
她以额头触地,不过几下,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
蔡嬷嬷见状,怒道:“没用的东西,你想惊扰到郡主吗?”
“奴婢不敢!”丫鬟本能的回话。
守福郡主厌恶的看丫鬟一眼,不耐道:“嬷嬷别与她一个丫鬟废话,你亲去清点本郡主丢了什么?”
“郡主,您打算怎么办?”蔡嬷嬷一听,主子这是有主意了,她问道。
守福郡主:“还能怎么办?这贼人定是和盗金夫人库房,以及公共库房的人是一伙。他金家守卫不严,让贼人连连偷盗成功,我自然要寻金家讨说法。”
“郡主,万万不可啊!”蔡嬷嬷一听,脸都吓变形了,“您现在是金家妇了呀!”
守福郡主当即气坏了,“那我东西白被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