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解了毒,她和皇上之间从此以后就再无可能了。
万更衣绝望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再流不出一滴泪水。
从那之后的好些天,万更衣一直待在驻青别院,每日一日三餐都有是为从门口递进来,整座宫苑外围都有官兵把守着,驻青别院至此无人问津,青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里面连一个洒扫宫女都没有,只余下万更衣一个人。
万更衣整日里都不断拍打着房门,要求要见楚暮歌,然而并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她整日里也不放弃,声音都喊哑了。
把守的侍卫不管怎么劝她都不行,楚暮歌得知以后,只说了句“由她去吧”,自此以后也就都装作没看到。
而因为万更衣那日在正乾宫说的话,再加上蔡侍郎一家被杀一案有了新的眉目,找到了是袁胜书指使的证据,袁尚书被抄家,袁家一家人永世不得入京。
一家人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而袁尚书,因为是主谋的原因,被判午门斩首。
此次证据确凿,种种证据都指向了袁尚书,这次苏丞相也没有多说什么,默认了楚暮歌的处决。
得知消息后,袁昭仪几乎哭着跪倒在正乾宫的门口,然而此事关乎着皇家尊严,蔡侍郎一案在民间又颇为受到关注,无论如何,袁尚书被斩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再一次从德胜公公那里得知皇上不会见她的消息之后,袁昭仪咬了咬牙,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嘁声喊道:“皇上,臣妾有关于万更衣的事情跟您说!”
见书房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袁昭仪咬了咬牙,再次喊道:“蔡侍郎一家被杀一案尚有疑点,真正的幕后主使臣妾知道,还请皇上让臣妾进来,详细的都跟您说了!”
这下,门口的德胜面色微变,忙步履不停的走到袁昭仪面前,“袁昭仪娘娘,您可要慎言啊!这件案子实在是重要的很,一点差错可否错不得的。”
“德胜公公您放心,臣妾句句属实,断不会因为臣妾父亲的原因而胡编乱造,臣妾是又确凿的证据,才敢这么说的!”
德胜听到袁昭仪这般笃定,也不敢耽误,刚转过身,却听到书房内传来了楚暮歌淡漠的声音。
“德胜,让她进来吧。”
德胜忙应了下来,转身看向袁昭仪,“袁昭仪娘娘,皇上请您进去,老奴扶您进去吧。”
“有劳德胜公公了。”
袁昭仪颔首,由着德胜扶她起来,嘴角却几不可察的露出一抹讽笑。
原先袁昭仪还不打算拿出来所谓的证据,只因为生怕说出来之后会遭到那位的报复。
然而如今自己母家眼看着要倒下来,她再不说出来,难道就要任由真正的主谋在背后逍遥法外吗!
她不好过,所有人都别想着好过才是!
袁昭仪握紧了手中的绢帕,眸中划过恨意和不甘。
她不能就这样止步于昭仪这个位分!
袁昭仪这么想着,随同着德胜走进了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看着楚暮歌坐在龙椅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袁昭仪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畏惧,然而不过是瞬间,想起若是自己母家就此没落了,自己在后宫的荣宠也就就此止步,不由咬了咬牙,用力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知道蔡侍郎被杀一案的所有内情特来向您请罪。”
楚暮歌抬眸,看到袁昭仪轻咬双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袁昭仪的面前。
“袁昭仪,你可知若是做了假证,或是说了什么不对的,那可是要下狱的。”
楚暮歌声音淡淡的,可偏偏就有一种能够吓到人的魔力,这一句话说出来,原本就打算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的袁昭仪还是忍不住被楚暮歌那有些冰冷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虚。
她是要说事实不假,可若不是为了她自己,也许这件事的缘由她会一直烂在肚子里。
“皇上,臣妾愿在您的面前发誓,臣妾从现在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绝无半句虚言,若是骗了您,臣妾愿此生吃斋念佛,再不问世事。”
楚暮歌身上的威压太过强大,以至于袁昭仪硬着头皮才能勉强与他直视。
“朕便听你说,”楚暮歌颔首,收回了看向袁昭仪的视线,缓缓踱着步,坐回了龙椅上面,“只是有一点,朕会派人去调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若是有半句虚言,不用你自己吃斋念佛,朕会让人亲自把你送去安国寺,这辈子你都不用回宫里了。”
原本提着一颗心的袁昭仪,听到楚暮歌这么一番话,身上的冷汗更多了。
以前楚暮歌每每去她宫里,哪里会对她有这么一副表情?都是温声细语柔和的很,哪里就像今日这样,完全一副审问犯人的表情。
心里是这么想的,然而袁昭仪却不敢在脸上露出分毫的害怕,只低垂着头,一个呼吸间,就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皇上您放心,臣妾所说的每一句话您都可以派人去查证,”袁昭仪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有关于蔡侍郎被杀一案,臣妾承认,臣妾的父亲确实参与其中了,若是大理寺的大人审问的话,父亲定然会说出臣妾的名字。”
袁昭仪压抑住内心的忐忑,继续道:“因为刺杀蔡侍郎一家的事情,是臣妾指使父亲这么做的。”
袁昭仪知道,说出这句话实在是需要太多的勇气,然而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其让皇上从大理寺官员的口中得知这件事,还不如她自己亲自说出来的好。
楚暮歌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表情似有缓和,“你继续说吧。”
袁昭仪心中一喜。
皇上这个样子,莫不是心软了?
她就知道皇上是念旧情的!
袁昭仪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楚楚可怜的神情来。
头更是微微一低,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来,更显得袁昭仪整个人都更加的纤弱。
楚暮歌眼眸微眯,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