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万家倒台，娘娘，咱们要对付的就又多了一个宁婕妤了。”

听荷有些担忧，皇后却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宁婕妤不足为虑，从前宁家依附着万家而活，如今皇上也不会让他们成为前朝的一枝独秀，和父亲一起分庭抗礼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宁婕妤一时也不敢嚣张，你看着就是了。”

“娘娘聪慧。”

听荷

为皇后用湿毛巾擦拭着手指，吩咐宫女传晚膳，“娘娘，咱们等着看戏就是了，现下要用早膳吗？”

皇后戴上护甲，笑了，“今日本宫极有胃口，不用一些，待会儿的好戏哪有力气去看呢？”

……

乾清宫。

楚暮歌坐在龙椅上，皱着眉看苏平递上了一道折子。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德胜，呈上来。”

楚暮歌微眯双眸，示意德胜将折子呈上。

他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苏平弹劾沈暮雪的折子。自从前天开始，吏部侍郎苏平在上早朝的时候，每日都要上奏一本弹劾沈暮雪的折子。

后宫不知道，是因为他刻意用大封后宫的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如今苏平又要弹劾沈暮雪，楚暮歌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十分确定，过不了两日，后宫又要传遍这件事了。

这个苏平，是苏相一个党派的人，此时弹劾沈暮雪，楚暮歌想都不用想，定然是苏相在背后授的意。

想归想，楚暮歌还是摊开了折子，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苏大人，”楚暮歌抬起头，看向了苏平的方向，“你弹劾沈婕妤的原因朕都已经知道了，如今一连三天依旧还是这般，朕有些想不明白，沈婕妤身为后妃，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为本份，为何要弹劾她祸乱后宫？”

“回禀皇上。”

苏平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跪了下去，“沈婕妤身为后妃，为皇家绵延子嗣，微臣并无疑义，只是，皇上您似乎太过宠爱沈婕妤了，还不符合规制的将您幼时居住过的梨花台亲赐给了沈婕妤，这实在是有些荒唐了。”

楚暮歌面色一沉。

苏平却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说了起来，“皇上，这也就罢了，您不该在初一本该去皇后宫中日子，转而却去了一个妃子的宫中，这已经违背了祖制，皇上，微臣惶恐，您再这样下去，难保沈婕妤不会成为第二个郑贵妃。”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寂静，只是没有一个人脸上有震惊的神色。

众大臣都知道，苏平是前朝中除了赵大人以外，唯一一个不怕皇上，开口直言的臣子。

出了名的敢做敢说。

“原来如此。”

楚暮歌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四个字，又淡淡道：“苏大人直言不讳，朕很欣赏你，只是苏爱卿也莫要忘了，为人臣子，直言敢谏是为本份，可若是带上了党派之争的私心，怕是做官的大忌讳。”

苏平浑身一震，却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面不改色的继续道：“皇上训诫的是，只是，这些都是微臣的肺腑之言，皇后耐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沈婕妤不过是后妃之一，微臣说一句僭越的话，皇上可千万不要舍本逐末，忘了您的妻子。”

这话就说的有些过分了。

然而楚暮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微微勾起唇角，“苏爱卿说的极是，这是朕的家事，以后朕会在不影响前朝的前提下，好好督促皇后，管理好朕的这一大家子。”

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只要不影响前朝，他如何对待后妃，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虽然他宠爱沈婕妤，但他并没有影响到前朝的平衡。

楚暮歌笑了笑，眼底微微冰冷。

苏平面色微变，但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皇上说的极是，只是微臣

还是有话要说，沈婕妤身为罪臣之女，皇上喜欢是皇上的事情，可还是要有所顾虑才是。”

楚暮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朕自有分寸，苏爱卿有心了，还有什么事吗？”

楚暮歌握紧了手，面上却笑得一派云淡风轻。

“微臣无事了。”

苏平拱了拱手，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众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

楚暮歌看向大殿之内，见没有人说话，正要开口，内政大臣孙博却忽然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有本启奏皇上。”

“讲。”

楚暮歌微眯双眸，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孙博和苏平一样，都是苏丞相一派的。

今日一连两个大臣启奏，却全都是苏丞相的人……

楚暮歌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不远处站在那里，一脸平静的苏丞相，心中无声的讽刺一笑。

“微臣要弹劾万司马惑乱朝纲，意图造反。”

这话一出口，不止楚暮歌，整个大殿内的众臣都是面色一惊，下意识便看向了万司马。

万司马却一派淡然，似乎方才孙博所弹劾的人并不是他。

“孙大人此言何意？”

许久，楚暮歌才站了起来，却看不清面部表情。

“皇上若是不信的话，便看看城墙外就是了，万司马的所有兵马已经全部集结在宫墙外，随时都有攻进城门的打算。”

孙博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微臣从今日早上才知道万司马的阴谋，只是还未来得及将消息递给皇上，就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希望皇上能够看清万司马才是。”

说完之后，孙博就深深的跪了下去。

殿内大臣有的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有的却是将信将疑，持有怀疑态度。

殿内一时议论纷纷。

这个时候，高忠却忽然疾奔过来，附在楚暮歌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着高忠把话说完，楚暮歌眼眸的冰寒也越来越深。

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快的就部署好了这一切，他还一无所觉……

“万司马，”楚暮歌声音冰冷，“孙大人所言是真的吗？”

万司马依旧是一副十分淡然的模样，“皇上圣明，既然已经知道了，再问微臣又有什么用呢？”

他把话说完，轻轻拍了拍手。

顿时就有不少的官兵一拥而上，将整个乾清宫包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