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委屈，”沈暮雪翻身上马，叹了一口气，等其格尔也上了马之后，才和她并肩往树林外走去，“可是即便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皇上就只会拿好听话安慰我，实际上什么都不会做。”

“你们这里实在是太复杂了，”绕是如此，其格尔还是有些慨叹，“我们那里只需要一场比试，就什么都解决了。”

两国之间文化不同，沈暮雪只是轻轻一笑，眼中似乎真的有些苦涩。

待到完全离开树林，沈暮雪才敛去脸上的笑，“公主，今日让你受连累了，真是对不住。”

“这没什么，”其格尔显然没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只要你肯教我一两招今日的功夫就好。”

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事，沈暮雪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今日的事情，还是请公主配合我一下才是。”

沈暮雪只字不提方才的事情，可其格尔还是有些好奇道：“这个我自然是会帮你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刚才究竟是谁在树林里面，你看清了吗？”慢慢的

“公主到时候就知道了。”

再问，沈暮雪就只是这么一句话，在其格尔耳边说了一番话，旁的再不肯多说了。

其格尔知道沈暮雪这是在保护她，也不再追问，只是有些不可思议道：“沈贵人，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沈暮雪一笑，笑容分外泠然，“自然是，还希望公主可以相帮。”

只是调笑一番之后，才从赛马场离开。

……

树林内，一抹白色的身影等了很久，才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看起来虽然有些害怕地上的尸体，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从旁边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外走去。

……

等到了行宫内，沈暮雪刚换好一身衣服，躺下休息还没有一个时辰，沈喜就来了。

“贵人，德胜公公在外面求见。”

德胜？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楚慕歌这时候基本上都在面见大臣，德胜不在旁边伺候着，来她这里做什么？

蓦地，沈暮雪心中闪过了一丝什么，“你且让德胜公公在外面稍等一等。”

一旁的沈沈喜忙应是，走了出去。

沈暮雪拿起一旁袖珍的匕首，比对着长剑的手法，狠了狠心，用力一划。

霎时间，鲜血直流。

沈暮雪紧咬着牙，又划了好几道伤口，动作故意胡乱地用纱布将伤口包好，放下袖子，又用尘灰将衣物弄脏，这才请了德胜进来。

看到德胜面带担忧，沈暮雪心中的想法便得到了证实，心中微冷，面上却丝毫不显。

“公公，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要紧事吗？”

“哎呦沈贵人，”德胜可急坏了，也没有细闻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皇上现在心情不大好，宛贵人又……”

说到这里，德胜欲言又止了好久，看到沈暮雪一身的狼狈样，吃惊道：“沈贵人，您这是怎么了？”

沈暮雪双眸立即泛上了一层水汽，“公公，您可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给皇上，免得他又要担心，再因此龙颜震怒。”

沈暮雪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德胜哪里会真的应下来，可看着沈暮雪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暂时应了声是，“老奴答应贵人，还请贵人快去整理仪容，随老奴面见皇上吧。”

说到见皇上，沈暮雪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公公可知道皇上找我有何事吗？”

德胜本就有些不忍，闻言，叹了口气，才咬了咬牙，道：“您快些过去吧，宛贵人诬陷您，您还是赶紧澄清自己的好。”

可算是找着这位姑奶奶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沈贵人成了这副模样。

德胜默默擦了一把汗，他可不敢细想，很多事情他作为一个奴才，做到让主子高兴就已经可以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么生气，站在身旁的时候，生怕一个不当心，自己就被迁怒了去。

沈暮雪心中却有另外一番计较，果然，一切都在沈暮雪的掌控之中。

“有这么一回事？”沈暮雪心里泛起冷笑，可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我这就过去，烦请德胜公公稍等一下。”

德胜轻轻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再找不到人，他还真保不齐皇上会做什么。

这差事当的呦……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刚出了偏殿，德胜才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方才屋子里似乎带了点甜腥味？

听着后面沉稳的脚步声，德胜不敢再往下想，脚步不停地往楚慕歌所在的书房走去。

还没走到书房门口，沈暮雪就听到了几个很熟悉的声音。

“皇上，”皇后的声音依旧是温婉和善解人意的，“臣妾也是听宛贵人说得十分仔细，怕是其中会有什么误会，还是请沈贵人来，一起说清楚，也免得众姐妹之间再产生矛盾。”

“皇后娘娘，臣妾句句属实，沈贵人的功夫臣妾实在是见所未见，皇上身边有这么一个会功夫的人，又是罪臣之女，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忧啊！”

即便是隔着房门，沈暮雪也能听得出来宛贵人话语当中浓浓的妒忌之意。

“沈贵人您稍等，待老奴进去通传一声。”

德胜似乎叹了口气，开了门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沈暮雪才被德胜请了进来。

楚慕歌面沉如水，看向沈暮雪的脸色也是晦暗不明。

皇后不用说，站在那里满面担忧，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而宛贵人则低垂着头，看不出具体的面部表情。

沈暮雪照例请了安，便很明显的看到了宛贵人跪在地上的身影微微一动，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沈暮雪话音刚落，楚慕歌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自将她扶起来，而是一直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暮雪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沉了下去。

楚慕歌，他果然还是不相信自己。

然而良久，楚慕歌却微微抬眸，定定的看着沈暮雪：“沈贵人，你可知朕今日找你是为何事？”

沈暮雪微愣，她还以为楚慕歌会冷着脸，再问她这一身怪异的功夫是从哪里来的，却没有想到楚慕歌会这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