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林不寒而栗，不敢再往下想，心中只求万贵妃能饶了她这一次。

“本宫不想看见你，还不赶紧滚出去！”

眼见万贵妃是动了怒气，袁昭容横了顾宝林一眼，“娘娘现今还在气头上，你就不要在娘娘面前了，快回去想办法截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话点醒了顾宝林，顾宝林忙行了一礼，“臣妾这就去办，待做完之后，臣妾再来向娘娘请罪。”

说罢深深跪了下去。

万贵妃深吸了口气，勉强维持了平静的口吻：“滚出去吧，事情办不好就不要再回来见我了。”

见万贵妃松了口，顾宝林忙起身，“臣妾马上去办。”

等顾宝林走了之后，万贵妃才斜睨了袁昭容一眼，“这么自作聪明的一个蠢货，你为她求情做什么？”

“顾宝林再怎么蠢，好歹也算一把刀，”袁昭容笑了笑，“娘娘不把利用价值用完，就这么放弃了一枚棋子，岂不是可惜了？”

“本宫还是小瞧了你，还好你是本宫的人，不然本宫还真是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状似无意一说，却让袁昭容心头微微一跳，“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臣妾是娘娘一手提携到现在的，一直不敢忘恩。”

“你倒算是个忠心的。”

万贵妃到此时已经气消了大半，可还是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那些人会不会被截回来。”

“皇上驾到——”

袁昭容正待安慰万贵妃，门口却传来了德胜公公的声音。

“皇上不是去沈贵人那里了，怎么又……”

口上这么说，万贵妃脸上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娘娘可别想这个了，皇上来了，您还不赶紧出去接驾？”

袁昭容挽住万贵妃的胳膊，忙笑着催促道。

万贵妃喜笑颜开，简单整理了下仪容，这才走了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

楚慕歌扶起万贵妃，却皱起了眉，“你这宫女是做错了什么？”

万贵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皇上说的是青梅。

“这丫头打破了臣妾心爱的珐琅茶具，还擦伤了臣妾，”万贵妃很快就反应过来，拉住皇上的胳膊往里面走，“既然皇上问了，本宫便饶了你这回，再有下次，本宫绝不姑息。”

“奴婢谢娘娘恕罪。”

青梅忙跪下来谢恩，楚慕歌却敛了眉目，看不出表情。

袁昭容笑容得体，却颇为艳羡地看着握着万贵妃的那双手，“臣妾有些乏了，便不叨扰皇上和贵妃娘娘了，臣妾告退。”

袁昭容极有眼色地退下来之后，万贵妃才有些吃味地摇了摇楚慕歌的胳膊。

“皇上不是去了沈贵人那里么？怎的又突然响起看臣妾来了？”

正在想心事的楚慕歌被这么一拉，反应了过来，淡淡一笑，“朕不过是过去看看罢了。”

万贵妃却不依不饶，“皇上人虽然在臣妾这里，心却早就飞到那位主子身上了。”

“爱妃说的哪里话，”楚慕歌强打起精神，“朕不过是在想其格尔的事情。”

万贵妃眉心微动，“皇上不打算把其格尔纳入后宫吗？臣妾看其格尔妹妹长得这般不俗，咱们后宫也该进几个新人了。”

“其格尔是外族人，修两国之好不必非要联姻，”楚慕歌揉了揉眉心，心中那一抹身影却越来越深，“朝堂之事就不说了，爱妃何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万贵妃嘴角笑容一凝，站在楚慕歌身后，为楚慕歌轻轻揉着肩膀，“臣妾这不是为皇上着想吗？”

“臣妾跟您多年却无所出，”万贵妃叹了口气，“您现在只有一个二皇子，若是能多一些子嗣，也是后宫之福啊。”

提到子嗣，楚慕歌眸光一闪，似是无意道：“爱妃想要一个孩子？”

万贵妃双颊微红，脸上还带着满满的欣羡，“是啊皇上，臣妾看二皇子玉雪可爱，就想着什么时候臣妾也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只是臣妾没用，身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孩子的事情不急。”

楚慕歌的声音难得柔和了许多，“你还年轻，日子还很长。”

“说到年轻，臣妾哪里比得上沈妹妹，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皇上又看重她，假以时日，定能为您诞下一位皇子的。”

即便用最平静的口吻，万贵妃不免还是有些酸酸的。

楚慕歌却是一愣。

虽然他已经确认了沈暮雪心中是有他的，可孩子的事情……

……

“你是说，皇上在沈贵人那里待了一会儿，就去了万贵妃那里？”

皇后端正的坐在绣凳上，沾了墨汁后开始写字。

“是呢娘娘，”一旁的听荷边磨墨边回答，“皇上在沈贵人的营帐内待了好一会儿，最后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些微的不开心，随后便去了万贵妃那里。”

“意料当中的事情。”

皇后运笔流畅，脸上也有了笑容，“皇上要去万贵妃那里自然是要做安抚，沈贵人这脾气是该改改了。”

“沈贵人恃宠生娇，皇上想去谁那里那都是皇上的决定，沈贵人不过是一时受宠，竟也要和万贵妃相争，娘娘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是啊，”皇后目光微凝，“本来本宫还想着沈贵人这次是不会活着回来了，万贵妃也会因此被皇上厌弃，没想到沈贵人还算有点本事。”

“以后或许沈贵人是娘娘最大的敌人，娘娘是否需要奴婢……”

“不急，”皇后温和打断了听荷的话，“这场坐山观虎斗还没结束，咱们在旁边再多看一会儿，适当时候加把火就是了。”

“娘娘说的是呢，”听荷将茶杯递了过来，“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这场戏还有的看呢。”

……

胭脂和琳琅回来的时候，沈暮雪已经躺回床上睡着了。

叹了口气，胭脂将被角掖了掖，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琳琅不解，“贵人今日还没沐浴，怎么不……”

“贵人今日心情不大好，明日一早再叫贵人起来也不迟。”

两人走后，沈暮雪才睁开了双眼，慢慢坐起来，拥抱着被子，表情略微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