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天戈的唇落在夜婴宁的唇角,似乎没有看出她的低落心情,同时双手不着痕迹将桌上摊开的文件夹合上,随手推到角落里。
“怎么这么‘好心’来看我,我看看有没有爱心下午茶。”
他东张西望地看了一圈,还以为夜婴宁会带些点心,这才是偶像剧中该有的戏码嘛。
她扯了扯嘴角,微笑道:“爱心下午茶倒是没有,不过我刚在Victoria家中吃饱喝足,顺路把她的报销单送来,刚才已经送到财务部了。”
宠天戈坐回原位,点点头道:“认识这么久,我很清楚她的个性,Victoria很好强,你帮我劝劝她,不要着急上班,在家多多休息,你们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
夜婴宁点点头,随即脚步轻轻,绕过桌边,,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帮助他按摩两侧的太阳穴。
“最近,除了公司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烦着你吗?”
她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刚才来的女人到底是谁,那样岂不是将Miranda给陷害了,所以只能选择旁敲侧击,装作不经意的关心。
手法轻柔,力道恰好,这样的服务体贴入微,温暖人心。果然,没几秒种,宠天戈就舒服地闭上了双眼,嘴角轻轻勾起,好像是在享受着此刻夜婴宁难得的温柔。
“其他的事?你指的是……”
他的眉宇间快速地皱紧又舒展,故意拖长了声音,装作不解,想要等着她自己往下说。
夜婴宁有一点儿心慌,生怕被宠天戈看出来自己和Miranda对他撒了谎,指尖不觉间滑了一下,险些戳痛他,吓得她连忙稳住心神,低声回答道:“我以为……傅家人可能会找你的麻烦。”
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一般的家庭,女儿受到了这种委屈,为人父母都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讨个说法,更何况是傅家那样的背景。就算事事样样均不如宠家那般尊贵,就算傅锦凉在家族中其实是爹不疼娘不爱,但是为了整个傅家的尊严,她的祖辈父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宠天戈。
“找麻烦?好啊,我一定奉陪到底。对外,我可是一直宣称,我爷爷气恼的不是我,是某些出了事不懂礼数的准亲家呢。颠倒黑白的事情,做得好就叫力挽狂澜,扭转乾坤。你说是不是?”
宠天戈没有睁开眼,只是习惯性地一挑眉,眉峰高高突起,那道特有的弧形显示出,他似乎并不为此担忧,反而跃跃欲试——
他想等着看看,是不是老爷子撒手人寰之后,宠家还真的就倒了,就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了。
“这、这……”
夜婴宁支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政治斗阵她不懂,人情关系她捋不清,那些人走茶凉的经验她也不足,只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宠天戈爷爷既是病故,又不是在高位上出了事,那么宠家的地位也不会一落千丈才对。
“顺其自然吧,反正一直到现在,我还没听过什么过分的话。至于私下里说什么,我管不着,也懒得管,谁人背后不骂皇帝?骂吧,我听不见就好。”
他摆摆手,满不在乎,眉目间依稀可以见到少年时候的那股跋扈气息,看得夜婴宁微微失了神。
都说栾驰是高干圈中的小霸王,其实不过是他生得晚,在那些同龄人之中自然是翘楚。可是,那有很大的原因是由于他没遇到年长一些的对手。比如宠天戈,比如段锐,这样土生土长的中海红三代,他们早已红到了血液里,红到了骨子里。
江山各有人才出吧,各领风|骚。
“我对我家老爷子的感情很复杂,从他身上我学会了很多,冷静,隐忍,理智,甚至是冷血。但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因为是他强迫我父亲将我母亲娶回家,唯一的理由是,她在他眼中是最为理想的媳妇,足可以衬得上宠家的门第。可是夫妻之间的感情是他没有办法插手的,我母亲想要离婚,连我父亲都已经点头同意,偏偏是他强力阻止,拖了那么多年,直到我的母亲郁郁而终。”
宠天戈虽然依旧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可是声音里已经多了一丝颤抖和哽咽。
怪不得,他在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以后既表现得无比的悲痛欲绝,可又冷静得让人觉得他实在太变|态太绝情太六亲不认。
豪门大宅中,往往有更多见不得光的关系,以及冷暖自知的经历。“宠家儿媳”这四个字,简直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头衔,殊不知,站得越高,要承受的东西也就越多,岂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
“我虽然对她不了解,但总觉得现在实在太平静了一些。或许你会笑话我的心理素质太差,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没有办法彻底放下心。说是战战兢兢度日,也不为过。”
沉默许久,夜婴宁叹息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将两只手轻轻搭在宠天戈的肩头。
就在刚才和Miranda说完那些话以后,她想了很多,即使一时间不能接受宠天戈除了自己之外还可能和其他女人保持私下联系这件事,但总归整个人是平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诱|惑太多,寻常男人都难免出|轨,更何况是他那样的人中龙凤。既然她没有办法防患于未然,那么尽早考虑应对的对策也不是未雨绸缪。
她思及起苏清迟当日说的话,不要和男人硬碰硬,或许以柔克刚才是最好的手段。
果然,宠天戈握住她的手,温柔开口道:“你在怕什么?傅锦凉不会做什么的,我和她见过一面,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希望她能早一点醒悟,不要钻牛角尖才好。至于我和谁在一起,轮不到别人管。如果你担心的是周扬,那么好,我可以……”
就算她身边桃花朵朵开那又如何,他大可以手执桃木剑一一斩断。
先是前来挑衅,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林行远,他是聪明人,想来短时间内蛰伏不动;接着是乳臭未干的栾驰,如果他没猜错,此刻那臭小子正陷在钟万美风韵犹存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如此看来,唯一的阻碍就是夜婴宁的合法丈夫周扬。
“不不不!他……你不要……我和他很久没有联系,他在国外执行任务!”
乍一听见宠天戈要将矛头对准许久不见的周扬,夜婴宁顿时结巴起来,想要劝说他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宠天戈微微扬起头,明显一愣,待反应过来,才冷声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要?我偏要,我想让你们离婚很久了。”
夜婴宁瞪着他,说不出一个字来。真是郁闷,明明今天是他和女人暗中幽会,可到了现在,又变成了他对她的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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