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和娜仁托娅送走了十一公主后,两人拉着手入了正房内。娜仁托娅坐下便好奇问道:“你和十一公主在园子里真是认路的?”
“原本是在认路的,可中途遇到件事情。”
娜仁托娅正想问是什么事,外间传话来说皇上赐下糕点给各宫,两人出去谢了恩。娜仁托娅便命人把糕点摆到了临窗的几案上,还让宫人沏茶。
“朵儿快来,这好像是那位从潜邸带进宫的点心师傅做的,应该也都是你喜欢的。”
朵儿仔细看去,确实是那些她惯口爱吃的民间小食,也顾不上还未沏好的茶,便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你慢点,我不和你抢,在宫里这样没规矩怎么能行?”
朵儿鼓包着小嘴有些委屈的说道:“在你面前我还不能任性些吗?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娜仁托娅看着她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便放任她去了。两人边吃边说起这些日子各自的事情,说了半天绕回了今日的游园,娜仁托娅才想起方才她进门时说的事,便问朵儿是何事。
“方才我和十一公主在园子里遇到了五阿哥的大福晋,她一个劲的求十一公主到皇上面前给五阿哥求情。皇上要治五阿哥什么罪吗?这位福晋这样着急,我感觉挺严重的。十一公主话里话外还警告福晋不要再去找人求情了。”
“五阿哥的事情如今谁都不敢议论,也不敢沾上半点关系,这缘由你既然不知道,我也不方便和你说。倒是真要算治罪的话,如今皇上也没有旨意。他先前被禁足在阿哥所一个多月,如今被押着回了宫外的府邸禁足。许是就是因为没有旨意,那福晋看到六贝勒……”
娜仁托娅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又改口道:“我估摸着就是因为没有明确的旨意,五阿哥福晋才着急了。我虽对五阿哥不太了解,但也在去年中秋宫宴时见过,当时不过因为一个很小的事情,五阿哥便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他的大福晋,那位福晋一声不吭,虽有几分委屈,却也不见伤心。我便觉得这样好脾气的人怎么就嫁给了五阿哥那样的。”
说起五阿哥的行事,朵儿也想起一件事来,便略有些鄙夷的说道:“那五阿哥想必向来不做好事才习惯了那样欺负人,皇上若要治他的罪应该也不会冤枉了他。姐姐你不知道,南城天桥下的地痞流氓很多都是他养的。”
“这些你听谁说的?”
“八贝勒说的。去年秋天在天桥下遇上那些地痞的事情我还记着呢。“
“你遇上地痞流氓了?“
朵儿知道自己说漏了口,便安抚她道:“这事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我怕你担心没敢和你说。那时候八贝勒和我一同呢,什么事都没有。”
“当真?“
朵儿几分心虚的应道:“当真呢,八贝勒说那些坏人就是皇上当时亲自办的,我那天在天桥下见到的抓人的官兵应该就是皇上安排的人了。“
娜仁托娅长吁一口气,但随即有什么闪过心头,她抓不到那思绪的线头,无神的看着朵儿发起呆来。朵儿这时搓了搓手,掂起一块驴打滚咬了一口,娜仁托娅神色一愣,忽然想起了最早吃到这小吃的因由。这个如今进了宫的点心厨子原先就是因为去年皇上中秋前去南城天桥下吃了个小吃念念不忘才特别招进王府的,当时皇上还特别嘱咐在府中定例中加上这民间吃食,要府中上下都要体恤百姓之苦乐,自那之后这厨子便十天半月的做些花样给各院尝尝鲜。听说朵儿要入宫伴读那日,她一高兴便在皇上面前说起她和朵儿都特别喜欢吃驴打滚,次日皇上竟然便下旨把这原本以为被遗忘在潜邸的厨子安排进了御膳房。
她眼中看着朵儿,十指慢慢蜷起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点心原本就不是为她而准备的,那厨子也不是为了她召进宫里来的。
她有些慌乱的细细喘了起来,忽然觉得有些胸闷头晕。朵儿也看出了她的异常,忙起身来看她。
“娜仁姐姐你不舒服吗?“
她挥了挥手。
“我没事。”
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心乱,皇上从潜邸起就并不只有她一个,将来宫中还会进许多新人,皇上的任何心思她都应该当作寻常看待才是。
但她只觉得很累,也不想再聊什么,便挣开朵儿的手,唤了宫女进来。
“我忽然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径自让宫女扶去了里间,没再理朵儿。朵儿有些无措的站了一会儿,又向里间询问是否要叫御医来,却不见回应,只有送娜仁托娅进去的宫女出来回说怡贵人不过是困了乏了,睡一会儿就好,让她自便。朵儿不明白这忽然怎么了,又坐了一会儿,确认她确实不是生病,便忧心的出了翊坤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