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安婧语领着身后的一群俊男上到酒楼二楼的包间,一路引来无数人的目光,有些伸长了脖子,有些目不转睛,还有些走着路撞到柱子上。
要不是她戴了白色面纱,怕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刚坐下,安婧语就听到外面的一楼大堂里传来琵琶乐声,悠扬动听。
仔细一听,才让她大吃一惊,这音乐旋律竟然是那首《秦淮八艳》。
“秦淮歌遍彻
八艳才名平分秋色
佳句杯中游
歌舞自风流
……”
一道男歌声悠悠响起,婉转动听,安婧语一时听得入迷。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红楼外的男子唱这首曲子,比以前红楼里的男子唱的还好听。
这人大概是那些出门卖艺不卖身的男子吧!听得出很专业很认真,练习这首曲子应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她是听得开心了,尉迟澈几人却是警铃大作,坐立不安。
他们几人都没什么音乐细胞和才华,这一年的时间里,只有她唱歌给他们听,而他们只能当观众,无法和她做到音乐上的心灵沟通。
现在出现了一个音律这么厉害的男子,她会不动心?
尉迟澈脸色不虞,尤其是看到安婧语沉醉在歌声中,心中越发不安。
沈历风看了一眼安婧语,又看着尉迟澈,两人眼神交流,最后互相点头,认同彼此的想法和决定。
那就是把外面的卖艺男子赶走,免得勾引安婧语。
只是派谁去?
用什么办法才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歌声唱到一半,凌忆琛借机离开包间,没引起安婧语的注意,他去一楼大堂找到了那个唱歌男子,只见声如其人,一样的好听也好看。
眉清目秀,白净俊俏,说是白面郎君也不为过。
尤其是他一身浅蓝色的夏衣,清新淡雅,飘逸灵动。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那男子起身道谢。
“这里有一百两银票,拿了快点离开。我不管你是有什么目的,我只要你今晚不准再踏进这里。”
凌忆琛神色冷漠,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男子手中。
“公子,这钱我不能要。”那抱琵琶的男子立刻拒绝,匆忙把银票还回去。
“嫌少?”凌忆琛讥笑一声,举起还回来的银票晃了晃。
“也对!若今晚被谁看上了,何愁这一百两的银票,千两万两随你拿。”
他又从怀里拿出四张银票,凑够五百两。
“去别的地方唱,我只要你别出现在这里。”
“公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挣点小钱,不敢多要公子的,求公子息怒。”
男子蹙眉,一脸的为难和忧伤。
引来大堂的男子的哄笑,却也有几个女子怜惜他。
毕竟谁不爱美人?
“走?还是不走?”凌忆琛眼神一冷,越发觉得抱琵琶的男子有问题。给五百两都不要,看来不是为了钱才来卖艺,而是奔着人去。
“公子,别这样,您听我说……我只是想赚点钱养家糊口,不值得您花这么多钱,要是拿了我会心不安,要不……我给您再唱几首小曲?”
男子的声音又轻又小,又露出无辜的神情,就差哭泣了,别人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凌忆琛欺负他。
“我问你走还是不走?不是让你说一大堆的废话。”凌忆琛忍无可忍,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就要暴走了!
“公子……”男子依旧是可怜兮兮的模样,仗着容貌俊美,又有大堂客人的支持,并没有因为怕了凌忆琛而退缩。
“掌柜!来人!赶走他!赏五百两!”凌忆琛举起五张银票,把酒楼的掌柜喊过来,又叫来两个小二把卖艺男子拉走。
等卖艺男子被赶走后,凌忆琛舒了一口气,随后连问掌柜几个问题:“他是谁?每晚都来这里卖唱?为什么给钱他都不要?”
“回禀公子,他叫……是这几日才来酒楼卖唱,我对他知之甚少,但往常客人打赏他都是要钱的,也不知今晚他抽什么风,有钱都不拿。”
“我知道了,你让人看好门口,别让那人进来。”凌忆琛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转身准备回包间。
“好的!公子!”掌柜用袖子擦一擦额头的汗,幸好这位公子没问下去,不然他肯定答不上来。
凌忆琛回到包间,看到有两位小二正在上菜。都是一桌的河鲜,清蒸鲈鱼,河虾炒韭菜,清炖甲鱼汤,红烧鲤鱼,盐水河虾等等……
“事情怎么样?”等凌忆琛坐下来,尉迟澈就着急小声问了一句。
一边偷看一眼准备动筷子吃菜的安婧语,幸好她在歌声结束后没什么异常的行为。只想吃河鲜大餐,要不就和言欢他们说说笑笑。
“我用五百两都赶不走那人,他应该是有点问题,但隐藏得很好,说话滴水不漏,我没发现他的大问题。最后还是我叫掌柜才把人赶出去。”
凌忆琛一想起卖艺的男子就生气,端起酒杯,喝了两口“梨花白”,清香四溢的酒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这么说来,怕是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有人故意派一个会音律的男子在这里守株待兔,目的也许就是冲语儿而来。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善还是恶?”
尉迟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得到凌忆琛的赞同。
“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不想语儿被那人勾着,更不想多几个兄弟。”
“也是,她有我们几个已经就够她烦了,要是再多几个,怕是她也受不了。”尉迟澈坏笑着,心情渐渐好起来。
其实他很了解她,能接受他们几个人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若是再来几个男子,她是无法接受的。
就算他们能接受,允许她多纳几夫,她怕是无法接受,毕竟多了几个丈夫也等于多了几分责任。
而且有他们几个折磨她,已经够她累了,若是再多几个她怕是要剃发出家算了。
“你们在嘀咕什么?”安婧语注意到尉迟澈一直和凌忆琛说话,还笑得有点猥琐。
肯定是在说她的坏话。
“没什么,语儿,吃这河虾,味道不错。”尉迟澈收回猥琐的笑容,略带正经的模样,给她夹了几块红色的虾仁。
安婧语:“……”
第六感告诉她,尉迟澈有事情瞒着她。
被她一直盯着,他夹了一块虾仁也不敢放在她碗里,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语儿,吃这道炸鲤鱼,酸酸甜甜,你一定很喜欢。”沈历风接收到尉迟澈的求救信号,赶紧转移安婧语的视线。
“历风~”看出他们的小把戏,安婧语很是无语,更加坚定了尉迟澈有事瞒她。
“语儿,快吃,看你为了我都瘦了一圈,辛苦你了。多吃点,还有甲鱼汤,很补的。”沈历风给她碗里夹满了菜,又往她的汤碗里盛满了甲鱼汤。
他是真的心疼她,前段时间为了救她,那么辛苦。
“好吧!我吃就是了。”安婧语被他关心着照顾着,鼻子一酸,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鱼肉酸酸甜甜的,的确是很好吃。
有了他的照顾,和美食的慰藉。
她也就不管尉迟澈的事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
坐得有些远的凌忆琛看着安婧语和沈历风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很是嫉妒羡慕恨。
何时他才能坐在她身旁,给她夹菜,甚至喂她吃?
卫铭知道刚才凌忆琛去一楼大堂做的事,但他没说出来,反正对他也没坏处。
因为他也不想她身边再多几个男人,有他们就够了,要是她还不够满足,他就卯足劲服侍她,哪怕严重到了j尽人亡,他也不愿意她身边再多几个男子,是男宠也不行。
“小主,慢点吃,喝口汤润润喉咙。”言欢一直照顾安婧语吃饭,见她喜欢吃糖醋鱼,吃得有点急,他怕她会被鱼骨噎住。
“嗯,谢谢你,欢,你也快吃。”她是有点饿了,但是这酒楼的海鲜大餐也是太美味。
她才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却把他吓到了。
……
吃饱喝足后,安婧语又领着她的一群男人漫步在街上,路上行人零星几个,倒是不影响他们散步。
夜空繁星点点,夜色朦胧。
“今晚吃得有些撑了,害你们要陪我散散步。”安婧语一手拉着沈历风,另一只手拉着言欢一起走,挨着他们的身体,让她感到安全无比。
本来他们打算吃饱就回客栈早点休息,明早天亮就出发,就能早一点到达帝都的,可她吃得太饱了,不得不来外面散步消食。
“说什么傻话了,陪你散步我们乐意至极。”沈历风侧身,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在柔和的月光下俊美如斯。
即便左脸带着一个银质面具,依旧挡不住他的绝世容颜。
安婧语一时被晃花了眼,笑道:“历风,你真好看!”
想到和他已经滚了好几次床单,她都还有些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他是她的男人了,只属于她一人的男人,真是幸运。
这辈子撞大运了,让她遇到他,得到他。
以后爱惜他,宠他一辈子,绝不辜负他。
“你也很好看,语儿。”沈历风被她夸了一句,面颊不禁绯红,心跳加速。
要不是在外面,还有尉迟澈他们在现场,他一定早就抱了她,亲了她。
谢谢上天让他遇到她,爱上她。
以前的他总以为自己遇不到喜欢的人,总觉得自己会孤独终生,却没想到会真的遇到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